贴在湿冷的泥土上。那泥里渗著血,冰凉而黏稠,他却没有鬆开。
“莱昂大人—.”他在心里默念。那名字沉重如铁,却让他有力气直起脊背。
夜风捲动,残破的帅旗猎猎摇摆。
雅克的目光渐渐坚定。
无论之后还要面对怎样的战斗,只要跟著那面旗,他就会继续走下去。
火堆烧成焦黑的余烬,照不亮脚下的血泥。
军医与民兵开始分队进入战场深处,清理尸体与搜寻倖存者。
雅克被分入其中,他低著头,靴子每一步都陷进稠厚的泥浆,拔出时发出“啵啵”的声响,仿佛大地在贪婪地吮吸。
那泥里混杂著血,每走一步,脚底便粘上一层暗红。
“翻开来,看看还有没有气息。”一名军医声音沙哑,像锯齿划在喉咙。
雅克咬紧牙,伸手推开一具压在最上方的户体。
那是个年轻人,面庞尚存稚气,胸膛却已塌陷,手里还著断矛。
雅克胸口骤然发闷,像被人死死按住。他把人翻过来,贴近耳边时,竟听见微弱的气息。
“这边!还活著!”
军医立刻俯身,撕开布条,按住胸口止血。
可不过几个呼吸,伤员眼神涣散,身体彻底瘫软。雅克眼睁睁看著他最后一口气消散,心口像被生生割开。
他下意识住那条染血的布条,掌心微微颤抖。
“快,別停!”军医厉声催促。
雅克咬紧牙关,继续往前翻找。
第二具、第三具—有人早已僵硬,有人满脸泥土,眼晴半睁,仿佛还在凝视这个世界。
当他翻开第四具时,整个人忽然僵住。
那是哈尔一一与他同一支旗队的年轻同袍。
营地里总爱哼小调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迴响,而此刻,哈尔的眼睛圆睁,喉咙一道深深的伤口几乎切断了气管。
雅克胸口一抽,呼吸骤然停滯“別愣著。”身后有人低声催促,雅克没有回应。他缓缓跪下,手指僵硬地为哈尔合上眼睛。
冰凉的指尖迟缓地滑过眼脸,像是要把自己的灵魂也一併压下去。
“雅克—-哈尔死了”另一个士兵的声音低沉,带著难以掩饰的沙哑。
雅克点头,喉咙里像塞了石块,说不出一个字。
沉默。
四周只有火光在风里摇曳,映得血泥闪烁。
他咬紧牙,强行把哈尔的户体抬到担架上。
那一刻,他想起军团长曾说过的一句话:“记住,你並不是孤身一人。你的身后,还有战友。”
雅克低声,几乎是自我命令般地说:“走,把他带回去。”
周围的士兵默默伸手帮忙。没有哭喊,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沉默而坚定的动作。
当他们扛著担架穿过户堆时,一个老兵忽然沙哑开口:
“若不是军团长亲自拼死衝锋我们谁都活不到现在。”
“是啊。”另一人低声应和,“莱昂大人还在,就算兽人再多,我们也能撑下去。”
雅克没有说话,手指却在担架把手上得发白。
他心里忽然明白,为何所有人能在绝境中杀到最后。不是他们不怕死,而是他们相信一一跟著莱昂,总有一线生机。
他抬眼,望向远处在夜风中摇曳的帅旗。那破损的布面,在火光里闪烁著比血还深的顏色。
雅克心底无声重复:
“跟著军团长—我们就一定会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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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架的木架在雅克肩上勒出一道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