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嚼著硬麵饼,偶尔传来低低的交谈,也很快被夜风吹散。
远处林中忽然传来狼豪,长而尖锐,像是对这一片黑暗的试探。
翌日清晨,行军队列再次拉开。
风里夹著灰烬味,气氛比前几日更沉闷了。
中午时分,前锋斥候带回一批难民一一四十余人,推著破旧的木车,车上躺著两个伤员。
妇人背著婴儿,眼神麻木,孩子却早已哭哑了嗓子。
莱昂下马,与他们並肩走了一段路。
他看见木车上的男人胸口裹著血布,布条被血水浸透,一直渗到车底。
他低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一名满脸尘土的中年人回答:“昨夜,兽人放火烧了我们的村子。我们往北跑—追兵没追上。”
他们说话时,队伍里的土兵默默放慢了脚步。
有人从行囊里摸出半块乾粮,递给孩子。
孩子已经没有力气哭,只是用力咬住。
这一幕让队伍的气氛更加压抑。
士兵们的脚步更重,长枪握得更紧。
傍晚前,远方传来隆隆声。
最初像是雷鸣,可很快有人辨认出来一一那是石块砸在城墙上的声音。
空气顺著地面传来颤动,甚至能在脚下感觉到轻微震动。
莱昂停下马,眯眼望向南方的天空。天边升起一缕缕黑烟,风吹散之后,依旧连成一片。
那就是阿伦斯坦要塞。
他没有开口,只是拉紧韁绳,催马加速队伍明白,时间已不允许再拖。
风声呼啸,鼓声急促。十三个团的脚步匯成一道洪流,压向前方。
在他们心里,那个名字越来越沉重,越来越近,
一一阿伦斯坦。
风愈发低沉,空气里混著焦土与硝石的味道。
自南边传来的轰鸣声,不再像远处的雷,而像沉重的鼓点,一声接著一声,压在每个士兵的胸口。
前锋斥候疾驰而回。
马匹满身汗白,铁蹄溅起泥浆。
斥候翻身下马,声音沙哑却急迫:“军团长阁下,阿伦斯坦要塞正被围攻!南面与东面—至少有上千头兽人!”
消息在军团前列传开,士兵们的呼吸一下子紧绷起来。
莱昂勒住战马,眼神沉冷,举剑一挥,指向前方。
“一一列战备队形,全军向前!”
鼓声骤然响起,低沉而急促。
长枪兵收拢队列,前排举盾,后排整齐持枪。
第七步兵团在辐重列前迅速调整,枪口统一朝前,火绳一一被点燃,火星在风里闪烁,隨时准备第一轮齐射。
火炮由工兵与马匹拖拽到土坡位置,炮口缓缓抬起,黑的口径对准远方升腾的浓烟,
骑兵团分散到两翼,战马喷著白雾,铁蹄在泥地里刨出一道道深痕。
队列前移不到一个小时,轰鸣声便扑面而来。
空气里夹杂著浓烈的焦木味和硝石味,仿佛整片天地都在燃烧。
阿伦斯坦要塞映入眼帘。
那堵灰色石墙摇摇欲坠,城垛多处塌陷,黑烟直衝天际。
东南角被轰开的缺口处,兽人正潮水般涌动。
至少上千的身影挤满城下,绿皮在火光与尘烟中闪烁著冷厉的色泽。
他们分成几股:一股推著粗製木梯,吼声震天,木梯“眶当”砸在城壁上,立刻有数十个魁梧身影蜂拥而上。
另一股正操纵著简陋的投石器,粗糙的巨石一块块掷出,划破空气,伴隨刺耳的呼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