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气息扑面而来。
三百颗弹丸撕裂空气,齐齐砸入林中,扬起一片碎草与泥屑。
轰鸣散去时,空气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在看著林子,却没有再传来任何声响。
这一刻,村民们才真正相信,这支军团不是空有声势的援兵。
老妇人抱紧怀里的孩子,眼泪从皱纹里流下。
少年睁大眼晴,看著林边泥地上的弹坑,手指因为紧握木枪而微微颤抖。
“保持警惕。”莱昂的声音低沉,
直到夜幕完全落下,营地已经在镇外搭建起来,十三个团依规扎营。
壕沟、木桩、核心火药区,一切都在井然有序中展开。
莱昂巡视最后一圈,回到中军帐,低头在地图上寻找阿伦斯坦要塞的位置。
“要塞若沦陷,布尔瑟堡以北便再无天险可守。”他在心底默念。
第二日清晨,风里裹著湿冷的气息。
格维丘外的第七军团开始拔营时,天空被灰白的云层压得极低,
旌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士兵的呼吸在空气中化为白雾,混在空气中残存的硝烟味里,
长號声响起,队伍再度启程。
辐重车缓缓驶出镇口,车轮碾压著碎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火炮一门门重新套上绳索,被工兵与马夫费力地牵引著,铁轮在泥地里陷得极深,必须不断用木楔支撑才能前行。
镇上的倖存者们静静佇立在道路两侧。
他们没有呼喊,只是看著铁甲的长枪林立,看著背著火枪的士兵肩並肩走过。
一个瘦削的少年著一根木枪,在队伍经过时悄悄举起,却因为颤抖而没有能把枪尖举直。
莱昂骑在中军,经过时只是略微偏过头,眼神短暂落在那根歪斜的木枪上,隨后转回前方。
道路越往南,越显荒凉。
原本的田地荒芜无收,成片枯草被烧成焦土。
风吹过时,带著炭灰的碎屑扑打在士兵的盔甲上。
行军半日后,前锋骑兵带回了一队溃兵。
十余人,衣甲残破,脚上的鞋底用布条胡乱绑著。
有人还背著断裂的弓,弓弦早已鬆弛,
带队的年轻军官肩膀绑著血跡斑驳的布条,见到军团的旗帜时,他先是愣住,隨后眼圈忽然红了。
“阿伦斯坦要塞昨夜又打了一整夜。”他嗓子发哑,说话断断续续,“白天还能守住,可天黑后兽人总是摸黑爬上来。”
他说著,抬手指向自己的耳朵:“他们投石器的石块,连著砸下来,耳朵一直在嗡。”
他身后的士兵大多沉默不语,有人扶著同伴,脚步跟跪,仿佛隨时会倒下。
莱昂示意军医接管,命工兵支起临时的遮布。
士兵们递上黑麵包和热汤,一名军官亲自蹲下,替其中一名年仅十五六岁的少年缠上乾净的绷带。
没有人问他们是否还要回到要塞一一答案从他们的眼神里已然明白。
傍晚,军团在一处河湾短暂停驻。
工兵在岸边架起浮桥,士兵们脱鞋卷裤,肩並肩过冰冷的河水。
火炮被拆成数段,用粗绳和木樑搭成的滚架抬过。
水流裹著泥沙,溅到士兵的手臂上,一阵钻心的冷意。
当最后一门火炮被拖上对岸时,天空已经彻底陷入一片漆黑。
莱昂没有让队伍散开休整,而是直接在河湾南侧列营。
营火点燃时,士兵们围坐在火光旁,却没有往日的喧闹。
大多数人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