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一切,迟早要面对那座城中的那些人一一他们会问你,你是谁,你为何能做到这些,又该得到些什么。”
奥雷尔微微一笑,低声道:
“为自己,也为这场仗走得更远你必须亲自走上一趟。”
谷口外的平地上,西境联军列阵整队。
这支部队已歷连日血战,衣甲斑驳,神情疲惫,许多人脸上仍带著血污与绷带的痕跡。
有人咳嗽,有人轻倚长矛喘息,靴底裹著乾涸的泥血,整列却无一人失序。
他们没有恢復初战前的锐气,更谈不上整齐划一,但在那疲惫之下,却有一种从户山血海中淬出的铁血之气,沉重、凝实,宛如烧透了的兵刃,未出鞘先逼人。
盔甲未必光亮,却一件件扣得紧实;马匹的鬃毛凌乱,却安静稳立,喷吐著温热的鼻息;一张张面孔写满倦意,却无一丝退意。
这是莱昂征战西境以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自己魔下的这支杂牌之军如此整肃肃穆。
他们不是正规军,没有整齐的號令与制度,没有统一的军袍与徽记,但他们从谷底血战至谷巔,从颤抖的新兵走到了真正的前列,在一次次衝锋与抗击中,用血肉代价换来了属於士兵的沉默与坚定。
山风顺著谷道穿行而下,吹拂在每一张面孔上,带来久违的安寧。
莱昂策马走至军阵前,卡尔与十余名隨行骑兵隨他而行。
他身后掛著奥雷尔所赠的北境军旗,深蓝底色之上,一头银色怒狮仰天咆哮。
临出发前,奥雷尔曾再三强调,这面旗帜將为他打开王都的大门,也象徵北境军团对其功绩的背书。
莱昂未佩披风,只著常战之甲,剑悬腰侧,面容沉静,眼神笔直望向前路。
他缓缓策马至队伍最前。
“西境联军,原地解编。”
话音落地,阵列之中无人动作。
莱昂继续道:“各部按原隶属地解散,待命北境军团统一调遣。”
诸位。”他顿了顿,收敛语气,“此战之后,你们不再听命於我。”
他未说感谢,也未说祝福,只是自马背上翻身而下,走到队列前,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的脸。
每一张脸都带著风霜与血痕。
一这些是隨他征战山野、夜袭、伏击、死守谷道的士兵,是曾於林泽深处寒夜里烧火取暖、在烈日炙烤下分食乾粮的同行者。
一位鬍鬚白的老兵走出一步,抱拳行礼。
“莱昂阁下。”
他不是军官,只是普通的猎户出身,在战事爆发后被徵召入伍,如今却仿佛在这短短一月间脱胎换骨,带上了某种沉沉的坚毅。
“你救过我的儿子,在山崖东侧的断壁下,那夜我们险些被围。”他嗓音低哑,“他如今还活著,能站在这里,是因为你。”
莱昂看看他,没有言语,只抬手郑重回礼。
隨即,他重新上马。
“启程。”
马蹄声在山谷间踏出整齐的节奏,一列列骑影自谷道缓缓而出。
莱昂未曾回头。
他知晓,身后的士兵们在看一一没有喝彩,没有高呼,只有沉默的注视与长久不散的目光。
卡尔骑在右侧,回头望了眼。
“他们——不会忘记的。”
莱昂没有作答,只將韁绳勒得更紧,策马踏入前方那条逐渐向东延展的山路。
北境军团派出的护送队伍在前方开道,三十名骑兵列成雁形阵,在两侧警戒森严。
他们不是在护送一位平民,而是护送一位將前往王都陈情、承载数万將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