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带著刀疤的中年人,只言片语间透著锋芒。
他站在屋前的破桌后,调派著各旗队和各小队的轮岗布防,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士兵。
马库斯所在的小队被安排负责临街巷口的一处前哨掩体,是整个据点距离兽人前线最近的位置。
“你们只需要守住这一段,没有命令,决不许擅自逃离所在岗位。”连队长低声说道,“如果你们今天死了,明天就轮到我们。”
没人应声。
马库斯接过分配来的粗铁矛与备用短刀,在小队长的指引下向巷口走去。
他穿过一段堆满瓦砾与倒塌木樑的废墙,耳边风声渐密。
他知道,从那道巷口向前不过三十步,便是兽人控制的屋区。
今天他们尚在防线边缘死守,明日,说不定就会被困在敌人的包围中心。
阳光尚未爬出浓雾,巷道尽头却已传来低沉的声响。
那是金属器械敲击石板的脆响,混杂著座狼脚掌摩擦灰尘的细碎急促。
马库斯立在掩体后侧,一手扶著长矛,一手紧压住盾面,指节因握得太紧而泛白。
“来了。”前方传来低声呼喝,是楼台上那名弓手的提示。
下一刻,一道兽影从街尾跃出,如飞石般扑向他们的前沿一一是头座狼。
它身上插著两支残箭,仍咆哮著衝刺。
隨后,兽人战士如潮水般从左右巷口同时压上,身披破碎兽皮甲,手中长斧、狼牙棒与掷矛齐齐挥动,口中嘶吼著那种听不懂的语言。
“列盾!”小队长大吼。
三十人不到的小队连忙挤紧阵形,將手中圆盾拼接为一线。
马库斯站在靠左侧,他身旁的青年名叫赫尔曼,脸色惨白,额角流著冷汗。
他们都不是久经战阵的战士,只是被推上这血腥舞台的兵卒。
第一波衝撞带著惊天动地的咆哮席捲而来,座狼一头撞在前排盾阵上,將一名矮个土兵掀翻在地,后方立刻有两头兽人趁机压上,一斧砸碎了那人的胸口,血浆飞溅在马库斯脸上。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一矛刺出,矛尖斜斜贯入一名兽人肋下,但没彻底刺穿。
对方怒吼著反扑,挥斧砍在他的盾面,剧烈震动让他手臂一阵发麻,几乎脱手。
“小心左边!”赫尔曼大喊,眼中写满恐惧。
一支投矛贴著他的头皮擦过,钉入他身后木板中。
他惊魂未定地俯身闪避,却因此错过了一个反击的机会。
两名兽人几乎绕过了他们的盾列,冲入了掩体后方一一后方三名没有上阵经验的土兵顿时混乱,其中一人连武器都没来得及抽出,便被兽人一斧砍倒在地。
小队的阵形瞬间被撕开。
马库斯挣扎著扑向侧后,一脚踢翻路障阻挡,举盾撞向一名挥锤兽人。
对方身形更重,但他凭藉位置优势勉强拖住了数息时间。
屋上的弓手终於射出一箭,正中那兽人肩头,箭矢深陷肉中,怒吼声震耳。
趁其后仰之际,马库斯一刀斩下,切入对方颈侧,溅出一蓬黑红的血。
“稳住阵形!”小队长嘶吼著,举起染血长剑,亲自衝进缺口,与另一名兽人战士纠缠在一起。
他动作嫻熟,招招狠辣,一剑斩破敌人左臂。
后方的增援终於赶到,是同旗队另一小队的十几人。
他们从街口赶来,迅速与马库斯等人並肩,堵住了被撕开的口子。
战斗维持了半个小时。
当最后一名兽人被逼退进废墟时,街头已是一片狼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