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相遇,被风吹散,却不知已在悄然改写着大唐的命运。
此时的漠北草原,颉利可汗的大帐外,三十多个铁皮筒被整齐地摆放在雪地上,每个筒前都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唐人皂匠。可汗穿着狐裘大衣,手里把玩着一柄镶嵌宝石的弯刀,看着眼前炸膛的铁皮筒,脸色比草原的寒风还要冷。
“废物!”他一脚踹翻旁边的火炉,火星溅落在羊毛地毯上,“朕给了你们三个月,三百个皂匠,结果就造出这些只会冒烟的破烂?”一个铁皮筒的碎片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那是今早试验时被炸断手臂的工匠留下的。
负责监造的骨咄禄连忙跪下,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大汗息怒,这些唐人都说,缺少一种叫‘酒精’的东西提纯硫磺……”
“酒精?”颉利的眼神变得狰狞,“那就去抢!把长城沿线的唐人皂坊、酒坊都给朕抢过来!把会造这东西的人都给朕抓来!就算是掘地三尺,朕也要得到火药的秘方!”
弯刀划过空气,将一个铁皮筒劈成两半,黄黑色的粉末撒了一地,在寒风中打着旋。
长安的夜色已深,新械坊的灯光却亮如白昼。李杰站在窗前,手里拿着两样东西:左手是一块刚提纯出的硫磺晶体,雪白如霜,在灯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右手是一瓶酒精,装在琉璃瓶里,清澈得能映出他的影子。
他轻轻晃动琉璃瓶,酒精在瓶壁上留下细密的纹路,像一条流动的银河。“快了。”他喃喃自语,目光望向北方,“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明白,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是模仿,而是创造。”
窗外,一轮残月从云层中探出头,将清辉洒在新械坊的屋顶上。烟囱里的烟与蒸汽仍在交织,像两条缠绕的巨龙,预示着一个充满硝烟与新生的时代,正在悄然拉开序幕。而李杰知道,前路的暗流早已涌动,武媚娘的觊觎、突厥的疯狂、朝堂的博弈,都将在这新与旧的碰撞中,掀起更汹涌的波澜。但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他必须让大唐的光芒,借着这火药与酒精的力量,照亮更遥远的疆土。
密室里的蒸馏器还在“咕嘟”作响,琉璃管中凝结的酒精已积满了三个瓶子。王福贵用一根细竹签蘸了些液体,凑近油灯,蓝色的火苗“腾”地窜起半尺高,映得他满是皱纹的脸忽明忽暗。“真能点着!”老工匠惊叹着后退半步,“这玩意儿比烈酒烈十倍!”
李杰接过琉璃瓶,用软木塞封紧,在瓶身贴上标签:“酒精七十度,医用品。”他将瓶子放进铺着棉絮的木盒,“这三瓶送去太医署,让他们用伤口溃烂的死囚试试效果,记得记录每日变化。”
老张捧着新研磨的火药走进来,陶钵里的粉末灰黑均匀,像上好的墨粉。“大人,第八次配比好了,硝石九钱,硫磺七分,木炭三分。”他的袖口沾着黑灰,说话时带着浓重的硫磺味,“陈三说这是他磨得最细的一次,连筛子都过不出来渣。”
李杰用牛角勺舀起一点火药,放在掌心捻搓,粉末细腻得几乎感觉不到颗粒。“装筒吧,用新打的铁皮筒,焊缝要密不透风。”他看向墙角那堆新铸的铁皮筒,筒身锃亮,接口处的焊缝平直细密,那是铁匠们用特制的小锤敲了整整一夜的成果,“这次用三寸长的引线,让所有人退到五十步外。”
工匠们立刻行动起来,有人往铁皮筒里装火药,有人埋设引线,还有人搬运沙袋加固掩体。陈三蹲在地上,用麻布反复擦拭铁皮筒的内壁,确保没有一丝铁锈——上次试验就是因为筒内有锈迹,摩擦生热提前引爆,炸伤了两个同伴。
“都准备好了!”老张挥手示意,所有人都已躲进掩体,手里紧紧攥着湿透的麻布,随时准备捂住耳朵。
李杰点燃火把,火焰在夜风中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深吸一口气,将火把伸向引线,火星“滋滋”地舔舐着棉线,沿着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