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书房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那香气是从角落的铜炉里飘出来的,炉身雕刻着繁复的缠枝莲纹,火苗在里面安静地跳动,却驱不散空气中的紧张与躁动。李承乾坐在铺着软垫的紫檀木椅上,椅垫是用蜀锦缝制的,绣着象征富贵的牡丹图案,可他却坐得并不安稳,手指时不时地敲击着扶手。面前的矮几上摊着一张泛黄的图纸,纸张边缘有些磨损,显然是被人反复翻阅过,正是香皂工坊的布局图。
这图纸是李元昌让人偷偷绘制的,花费了不少功夫。绘制者显然对工坊内部极为熟悉,上面用朱砂仔细标注着工坊的各个区域:原料仓库里堆满了制作香皂的油脂和香料,用红色圆圈圈出,旁边还标注着 “易燃” 二字;成品库房里整齐地码放着即将运往各地的香皂,标注着 “贵重”;工匠宿舍则用蓝色线条勾勒,显示出居住的人数;而那个被圈了又圈,甚至用朱砂点了无数个小点的核心区域,正是蒸汽锅所在的主工坊。
李承乾的手指在图纸上缓缓滑动,指尖划过原料仓库时微微停顿,那里的油脂都是上好的猪油和牛油,一点就着,是绝佳的引火点,他甚至能想象出火焰吞噬那些油脂时的壮观景象。划过成品库房时,他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那些香皂不仅能带来巨额财富,还能讨好后宫的妃嫔,进而影响父皇的决策,价值连城。但最终,他的手指重重地敲在了 “蒸汽锅” 的位置,发出 “笃笃” 的声响,像是在敲打着李杰的心脏,也像是在给自己下定决心。
“就是它了。” 李承乾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他抬起头,看向站在对面的李元昌和杜荷,眼神里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这东西是香皂工坊的心脏,就像人的心脏一样重要。烧了它,李杰就算有天大的本事,至少半年内也恢复不了生产。没有了香皂,他就像没了爪牙的老虎,还能翻起什么浪?到时候,长安城的香皂生意,就全是我们的了。”
李元昌凑上前,因为动作太急,差点撞翻矮几上的茶杯。他顺着李承乾的手指看向图纸,三角眼眯成一条缝,仔细打量着蒸汽锅的位置:“殿下说得是!这蒸汽锅可是个稀罕物,整个长安都找不出第二台。上次我让人去打探,听说这锅体是用上好的黄铜打造的,厚得很,寻常的火根本烧不坏,用斧头劈都未必能劈开。但咱们有硫磺火油,那东西厉害得紧,连石头都能烧裂,还怕烧不透一个铜锅?到时候保证把它烧得熔化,变成一滩废铜烂铁。”
杜荷却皱着眉头,手指轻轻敲击着自己的膝盖,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节奏均匀,像是在计算着什么。“殿下,李元昌说得有道理,但这蒸汽锅连接着复杂的管道,咱们得弄清楚它的构造,才能精准下手。”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严肃起来,“万一烧错了地方,没能彻底毁掉,只是烧黑了锅体,李杰用不了多久就能修好,那咱们的计划就白费了,还会打草惊蛇,让他提高警惕,下次再想动手就难了。”
李承乾点点头,觉得杜荷说得有理,他最担心的就是功亏一篑。“那就再派人去打探,务必弄清楚蒸汽锅的构造,特别是那些管道的走向和薄弱点。告诉底下的人,不惜一切代价,就算是花再多的钱,也要把消息弄到手。”
“是,殿下。” 李元昌连忙应道,转身就要安排人手,他已经想好了要派谁去,那些混混虽然平时游手好闲,但打探消息还是有一套的。
“等等。” 李承乾叫住他,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像一把出鞘的剑,“让他们小心点,别被李杰发现了。那小子精明得很,据说他种胡椒的时候,就识破过好几次别人的算计,要是让他察觉到咱们的意图,提前做了防备,比如在蒸汽锅周围堆满沙土,或者安排重兵看守,那咱们就麻烦了。”
“放心吧殿下,我派去的人都是老手,机灵得很,保证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