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百姓欢呼雀跃时,人群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让让!都让让!官老爷来了!” 几个衙役推开人群,手里的水火棍在地上敲得 “邦邦” 响。刘御史带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 “流民” 挤了进来,这些人个个面黄肌瘦,脸上抹着灰,头发像乱糟糟的鸟窝,手里拿着破碗,碗边豁了好几个口子。
他们一见到李世民就 “扑通” 跪倒在地,膝盖砸在硬邦邦的田埂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为首的一个 “流民” 哭喊着:“陛下救命啊!新犁毁了我们的活路啊!我们这些铁匠、犁匠,现在都没饭吃了,再这样下去,就得饿死街头了!” 其他人也跟着哭喊,声音凄厉,引得不少不明真相的人纷纷侧目。
刘御史站在一旁,捋着山羊胡,胡子上还沾着早饭的米粒。他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眼角的余光瞥向李世民,心里盘算着:只要把事情闹大,让陛下觉得新犁引发了民怨,就不得不暂停推广,到时候张万贯那边也能有个交代。他昨晚收到张万贯从狱中递出的密信,用布条裹着藏在馒头里,信上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搅黄这场比试,这些 “流民” 就是他最后的筹码。
李世民眉头微皱,刚要开口询问,就见一个 “流民” 往前爬了两步,破碗 “哐当” 掉在地上,露出里面干净的碗底 —— 显然没装过多少东西。张三牛眼尖,一眼就认出了那人的鞋 —— 虽然裤腿磨得破烂,满是补丁,但脚上的靴子竟是上等的云纹锦缎,只是故意抹了层泥,仔细看还能看到上面精致的针脚。
“不对劲!” 张三牛拨开人群冲上前,他的粗布褂子被旁边的人扯得变了形,指着那 “流民” 的脚大喊,“这不是张记犁行的账房先生吗?上个月还去俺村收过账,穿的就是这双靴子!当时俺家那口子还说,这靴子至少值五贯钱,怎么成流民了?”
那 “流民” 脸色一白,像被泼了盆冷水,慌忙把脚往后缩,鞋跟撞到石头,差点摔倒。他眼神躲闪,不敢看张三牛,嘴里支支吾吾地说:“你……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
“我怎么会认错?” 张三牛往前凑了两步,指着他的鼻子,“你左耳朵后面有颗痣,收账的时候我看得清清楚楚!你还欠着俺村王寡妇家的犁钱没给呢,她儿子都快没钱买药了!”
旁边的老农也纷纷点头,七嘴八舌地附和:“可不是嘛!就是他!上个月还骑着马去镇上喝酒呢!”“我还见过他在赌坊掷骰子,出手阔绰得很!”
更戏剧性的是,一个 “流民” 磕头时太过用力,头上的破布帽子掉了下来,露出一头梳得整齐的发髻,上面还别着根银簪,银簪上刻着个 “福” 字,在阳光下闪着光。李世民的侍卫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那侍卫手上的老茧硌得 “流民” 一哆嗦。
侍卫厉声喝道:“陛下,这人手上没有老茧,倒有握笔的趼子!而且这靴子是长安福记鞋庄的新款,鞋头绣着暗纹,小人上个月刚给家母买过一双,至少值十贯钱,绝不像流民穿的!”
“流民” 们顿时慌了神,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有人想往后缩,却被后面的人挡住;有人眼神躲闪,盯着地上的草不动;还有人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 —— 那里藏着刘御史给的定金,用油纸包着,还能感觉到铜钱的棱角。
一个年纪最小的 “流民” 看起来才十五六岁,脸上的灰还没抹匀,露出底下白皙的皮肤。他被侍卫的气势吓住,“哇” 地哭了出来,眼泪冲掉了脸上的灰,露出两道白痕。他抽抽噎噎地喊道:“别打我!是张掌柜让俺们来的,说哭一天给一贯钱,还管两顿饭,有肉包子吃…… 俺也是没办法,俺娘病了,等着钱买药呢……”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百姓们像炸开了锅,指着刘御史骂声一片。“原来是你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