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置信。手里的狼毫笔一抖,一滴墨汁 “啪嗒” 一声滴在宣纸上,迅速晕开一大团,像一朵丑陋的墨花,把那还没写完的 “国” 字染得面目全非。
殿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连香炉里檀香燃烧的 “噼啪” 声都变得格外清晰。两个小太监吓得脸色惨白,身体微微发抖,把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那个刚才进言的属官也愣在原地,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脸上的表情从惊讶转为惶恐。
李承乾死死地盯着宣纸上那团墨迹,半天没说一句话。他的手指紧紧攥着狼毫笔,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笔杆都被捏得变了形,仿佛要把这支笔捏碎。他原本以为,李杰不过是运气好,靠着推广胡椒这种新奇玩意儿才得了父皇的赏识,这改良农具的事,多半也是雷声大雨点小,成不了什么气候。可他万万没想到,这贞观犁竟然真的有这么大的威力,一牛一人耕十亩地,这要是推广开来,李杰在百姓心中的声望岂不是要超过自己?到时候,父皇对李杰的看重怕是还要胜过他这个太子,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闷又疼。
“殿下,这李杰肯定用了什么旁门左道!” 那个属官终于回过神来,急忙上前一步,语气激动地说,“一牛一人耕十亩地,这根本不符合常理,古往今来也从未有过这样的事。依属下看,他说不定是用了西域的什么秘术,或者在牛身上动了手脚。咱们应该立刻请旨,派人去改良坊彻查,看看他到底搞了什么鬼把戏,绝不能让他用这些歪门邪道蒙蔽陛下和百姓!”
李承乾慢慢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那个属官。他心里何尝不想这么做?他恨不得现在就带人冲到改良坊,把那贞观犁砸个稀巴烂,让李杰颜面扫地。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如果真的去查,查不出什么还好,要是查不出任何问题,反而会显得自己小肚鸡肠,容不下一个有才能的人,输不起还耍手段。这话要是传到父皇耳朵里,父皇肯定会不高兴,说不定还会觉得自己没有太子的气度。而且,现在满长安的百姓都在议论贞观犁的神奇,街头巷尾都在称赞李杰的能耐,这个时候去查,只会让天下人笑话东宫度量狭小,到时候自己的脸可就丢尽了。
“查什么?” 李承乾冷冷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还有一丝被戳中心事的恼怒,“不过是改良了一下农具,提高了些效率,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传出去,只会让人笑咱输不起。” 他放下手里的狼毫笔,笔杆 “啪” 地一声落在砚台上,溅起几滴墨汁。然后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庭院。
庭院里的石榴树已经开花了,火红的花朵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在翠绿的叶子衬托下,显得格外鲜艳夺目。几只蜜蜂在花丛中嗡嗡地飞着,忙着采蜜。李承乾的目光落在那些花朵上,眼神却有些涣散,心里乱如一团麻。他知道,李杰这一步棋走得太妙了,推广农具,利国利民,既得了民心,又合了父皇重农桑的心意,谁也挑不出错来。而自己,除了守着太子这个身份,似乎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无力感像潮水一样涌来,让他感到一阵烦躁和憋屈。
“殿下英明。” 那个属官见李承乾这么说,也不敢再坚持,连忙顺着他的话附和道。但他心里却清楚,太子这不过是在强撑着,心里肯定憋屈得厉害,只是碍于身份,不好发作罢了。
李承乾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下去。殿内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他一个人。他缓缓走到书案前,看着那张被墨汁弄脏的宣纸,越看心里越烦躁,那团墨迹像一张嘲笑的脸,让他浑身不自在。猛地,他一把将纸揉成一团,狠狠地扔进了旁边的废纸篓里,纸团撞击竹篓的声音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刺耳。
“李杰……”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