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巨大的三头犬,六只闪烁着凶光的眼睛,死死地钉在门口。
涎水从它锋利的牙缝间滴落,在石板上腐蚀出滋滋的白烟。
德拉科的腿瞬间软了。
他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的铁锈味,才没让自己发出屈辱的尖叫。
虽然攥紧魔杖,可手心里的冷汗让杖身滑腻得几乎握不住。
就在他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被那怪物发现并撕碎时身边的艾德里安动了。
他异常镇定地松开隐形衣,示意德拉科在原地准备。
德拉科看到艾德里安没有拿出魔杖,更没有拿出任何乐器。
他只是缓缓抬起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德拉科从未见过的、复杂而优雅的手印。
那手印仿佛一种流动的、活着的几何学,让周围的空气都产生了细微的扭曲。
然后,他闭上眼嘴唇微动。
一种音节奇特、毫无旋律可言的咒文,从他口中低低地念出。
那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穿透灵魂的奇异力量。
一股无形的、平和的、带着深山草木气息的“气场”,以他为中心缓缓扩散。
路威那狂暴的咆哮肉眼可见地低沉下去。
它那六只充满杀戮欲望的眼睛,渐渐变得迷离、困惑。
震耳欲聋的咆哮最终化为了低沉的、带着一丝委屈的呜咽。
在德拉科呆滞的注视下,那三个硕大的头颅一个接一个地垂了下来枕在前爪上。
巨大的胸膛平稳地起伏着。
它睡着了。
艾德里安没有停下,他向德拉科招了招手。
德拉科僵硬地走上前,大脑还处于宕机状态。
“血。”艾德里安言简意赅。
德拉科下意识地伸出手,艾德里安并指如剑,在他指尖轻轻一划。
一滴殷红的血珠渗了出来。
艾德里安用自己结印的食指,轻轻沾染了那滴属于马尔福,也属于马尔福的血液。
然后,他隔着数米的距离,将那根融合了德拉科血液的手指,凌空点向沉睡的路威中央那个头颅的眉心。
一道融合了微弱金光与血色的印记,如同一只无形的飞蛾,悄无声息地穿过空间,没入了路威的皮毛之下。
仪式完成的瞬间,德拉科猛地感到缠绕在自己血脉深处那份冰冷沉重的束缚感,仿佛一条勒紧的锁链被“咔”地一下斩开了一道缺口!!
那种久违的、发自灵魂的轻松感,让他几乎要虚脱地跪倒在地。他活下来了……至少,暂时活下来了!
狂喜仅仅持续了半秒,他几乎是本能地抬起头,目光死死钉在艾德里安身上。
他看见了艾德里安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和身后的石墙一样苍白。
一滴冷汗从他饱满的额角滑落,顺着清瘦的下颌线,滴落在他漆黑的袍子上,洇开一小块深色的痕迹。
德拉科胸口那股狂喜仿佛被这滴汗水瞬间浇熄,原来转移的代价就是眼前这个人的一部分“生命力”
***
他们成功在地第一个关卡布下了陷阱。
德拉科刚想松一口气,身边的艾德里安却忽然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的目光,正锐利地投向沉睡的路威身下那块巨大的活板门。
德拉科屏住呼吸,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吱呀——!
吱呀——!紧接着,是一声压抑的、带着惊慌的抽气声,似乎有人在挣扎。然后,一个男孩的声音气急败坏地响起:“放开我!这些该死的藤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