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瞬间倾泻而下,顺着房昀舒的头、衣服往下淌,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了他。
房昀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却还是倔强地抬起头,朝着宫翊修的方向喊。
“宫翊修!
我没事!
你快逃!
别管我!”
声音因为寒冷和激动变得嘶哑,眼泪混着河水往下掉。
宫翊修躺在地上,听着房昀舒的哭喊,看着他被冷水浇透的模样,心口的疼比身上的枪伤更甚。
他想嘶吼,想爬过去,却只能出微弱的呜咽,眼睁睁看着房昀舒在寒风中抖,无能为力的绝望几乎要将他彻底淹没。
房昀舒被冷水浇得浑身抖,牙齿打颤的声音在寂静的林间格外清晰。
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只在抬眼看向六子时,递去一个极淡却带着明确指令的眼神——那眼神里没有慌乱,只有一种不容错辨的暗示。
六子跟在“他”
身边许久,早已摸清了这眼神背后的意思。
他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了然,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冷硬,朝着旁边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
“去,把那边的柴火拿过来,在旁边生堆火。”
黑衣人虽疑惑——这天气生火本就多余,更何况“老大”
还浑身湿冷地吊在旁边——但还是不敢多问,立刻转身去捡枯枝。
很快,一堆火在房昀舒不远处燃起,跳跃的火光映在他苍白的脸上,却没带来半分暖意,反而让那被冷水浸透的衣服更显单薄,连嘴唇都冻得乌。
六子走到火堆旁,用木棍拨了拨火苗,余光瞥见房昀舒悄悄攥紧的手指,心里愈确定——这是要让不远处的宫翊修,看得更清楚,疼得更彻底。
他抬眼看向躺在地上的宫翊修,果然见对方正死死盯着火堆旁的房昀舒,眼底的猩红几乎要将火光吞噬,身体因愤怒和心疼而剧烈颤抖,却连爬动的力气都没有。
“这样才对。”
六子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故意提高声音对着房昀舒道。
“火生好了,您要是还觉得冷,我再让他们多添点柴——反正有的是时间,慢慢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