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舟的指尖在斑驳的木桌上轻轻敲击,目光落在窗棂外那株半枯的老海棠上。
昨夜的暴雨将花瓣打落了一地,残留的几朵也蔫头耷脑地垂着,像极了此刻他复杂的心境。
“先生,这是刚从码头送来的信,说是从岭南加急递来的。”
书童墨砚端着托盘走进来,声音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托盘上放着一封火漆封口的信函,火漆上印着一个模糊的“苏”
字。
林砚舟抬手拿起信函,指尖触到粗糙的信纸时,心脏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他认得这个火漆印,那是苏家独有的标识。
可苏家在三年前那场海难中早已满门覆灭,怎么会突然有信从岭南寄来?
他用裁纸刀小心地挑开火漆,展开信纸。
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那是苏明漪的笔迹——笔锋清丽,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倔强。
“砚舟兄亲启:见字如面。
若你收到此信,便可知我尚在人世。
三年前那场海难并非意外,而是人为。
父亲察觉有人在海上走私鸦片,欲将此事上报朝廷,却不料消息走漏,遭人灭口。
我因被忠仆所救,才侥幸逃脱,辗转流落至岭南。
如今我已查明,当年策划海难的幕后黑手,竟是朝中重臣王渊。
他表面上是清廉正直的御史大夫,实则暗中勾结海盗,走私鸦片,牟取暴利。
父亲的死,不过是他铲除异己的第一步。
我深知此事凶险,仅凭我一己之力,难以将王渊绳之以法。
思来想去,唯有你,才有能力助我完成复仇大计。
若你愿意,三日后卯时,可在城南的望海楼与我相见。
切记,此事不可声张,务必独自前来。
明漪顿。”
林砚舟将信纸反复读了三遍,指尖因用力而微微白。
苏明漪还活着,这个消息让他欣喜若狂,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沉重的责任感。
王渊位高权重,党羽众多,想要扳倒他,无异于以卵击石。
可他不能退缩,苏伯父待他如亲子,苏明漪更是他青梅竹马的挚友,他无论如何,都要帮她讨回公道。
“墨砚,替我备一匹快马,我要去一趟城南的望海楼。”
林砚舟站起身,语气坚定地说道。
“先生,可是出了什么事?您神色如此凝重。”
墨砚有些担忧地问道。
“此事你不必多问,只需按我说的做即可。
另外,替我留意一下家中的动静,若有陌生人前来打探,务必多加小心。”
林砚舟叮嘱道。
他知道,一旦决定与王渊为敌,自己和身边的人都将陷入危险之中。
墨砚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恭敬地应了一声:“是,先生。”
三日后卯时,天刚蒙蒙亮,林砚舟便骑着快马来到了城南的望海楼。
望海楼是一座三层高的楼阁,因能俯瞰大海而得名。
此时楼内空无一人,只有店小二在打扫卫生。
林砚舟径直走上二楼,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店小二连忙上前招呼:“客官,您要点些什么?”
“一壶清茶,一碟点心即可。”
林砚舟淡淡地说道,目光却在暗中观察着楼内的动静。
店小二应了一声,转身下去准备茶水。
林砚舟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投向窗外。
海面上波光粼粼,远处的渔船正在缓缓航行。
可他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美丽的海景上。
他在思考,苏明漪为何会选择在这里与他相见?这里人来人往,虽然便于隐藏身份,但也容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