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粥浇在基金会章程上,“八五年腊八节,我娘往粥锅撒了把观音土——”粥汤洇湿烫金封面,“那才叫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
微博热搜#首富诈捐#爆红时,王亚茹直接接通灾区直播。镜头里星辰运输队正蹚过齐腰洪水,栓子对着手机嘶吼:“看清楚!车上运的是棺材还是课本!”
李铁柱突然入镜,夺过卫星电话砸向汹涌浊浪:“现在我要征用这条河!”浪花吞没设备前,他咆哮声穿透雨幕,“给它改道浇灌校田!”
联合国邀请函送到时,李铁柱正给儿子演示怎么用安全帽当募捐箱。小继业踮脚把零钱塞进帽衬:“爸爸,小朋友说捐钱能得小红花……”
“告诉他们,”他举起帽檐接住阳光,“这朵花——”光影在帽内衬勾勒出老槐树轮廓,“是拿命浇出来的。”
基金会挂牌当天,老周抱来糊着水泥的酱坛。开封时全场哗然——坛底沉着百张欠条,最早那张写着“欠周酱油坊十八元”。
“连本带利……”老人将坛体浇铸在基金会铭牌基座,“都腌成种子了。”
夜雨敲打基金会窗棂时,李铁柱发现王亚茹在首富证书背面记账。医疗援助金额精确到分,最后一行写着:“1994.3.8 垫付女工流产费 贰?元——今抵白血病患儿化疗费”
他添上句批注:“这笔债,下辈子接着还。”
晨光漫过老槐树新叶时,嫩芽上挂着的金屑已凝成露珠。栓子突然指着树梢喊:“柱子哥!鸟窝里长出麦苗了!”
李铁柱仰头饮尽茶叶蛋锅里的凉粥,锅底那枚五分硬币在朝霞中叮当作响:
“正常,这锅……本来就不是装金子的。”
破旧的中巴车颠簸在崎岖的土路上,李铁柱望着窗外龟裂的稻田,指节无意识地叩击着车窗框。栓子攥着投资计划书的手心全是汗,纸张边角被捏得卷曲发软。
“柱子哥,县里说欢迎仪式准备了三天……”栓子声音随着车身摇晃,“连你小时候爬过那棵老槐树都系上红绸带了。”
李铁柱突然用那枚五分硬币在车窗上划出一道白痕:“八五年我娘就是在这道坡摔断了腿。”硬币卡在玻璃裂缝里,“当时赶牛车的老蔫说拉一趟要五斤粮票——”
村口鞭炮炸响时,王亚茹轻轻按住李铁柱颤抖的手。县长带着穿民族盛装的学生涌上来,鲜花瓣撒在锃亮的奔驰车顶上。
“李总!县史馆给您单开了展室!”县长拉开车门,红毯从村口一直铺到山脚。
李铁柱却踩着泥泞绕到车后,掀开后备箱露出那口茶叶蛋锅:“劳驾,先带我去看看老蔫的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