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部的密令与“鹰栖”
的沙盘,如同在清水根据地这座早已绷紧到极致的战争弓弦上,搭上了一支沉重而锋利的箭。
目标既已锁定,弓弦便开始了最后、也是最剧烈的绞紧过程。
整个根据地,从指挥部到最偏远的村寨,都陷入了一种空前紧张、高效而又压抑的临战状态。
这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天地为之失声的极致宁静,但在这宁静之下,是无数股炽热奔流的熔岩,在疯狂地积蓄着毁灭性的能量。
各营连的驻地,往日里或许还有些许训练的间隙与说笑,此刻却只剩下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急促的哨音和教官近乎嘶哑的怒吼。
补充进来的新兵,脸上还带着稚嫩和惶恐,却被老兵和班排长们毫不留情地驱赶着,进行着地狱般的强化训练。
“快!
快!
身子再低点!
你想被鬼子的机枪打成筛子吗?!”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老兵班长,一脚踹在一个匍匐前进时屁股撅得太高的新兵蛋子身上,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
新兵咬着牙,一声不吭,拼命地调整着姿势,在冰冷坚硬的土地上奋力爬行,肘部和膝盖早已磨破。
另一片空地上,爆破教官拿着一个简易的炸药包模型,对着围成一圈的战士们声嘶力竭地讲解:“看清楚了!
导火索要留这么长!
插进去要拧紧!
放置点要选在承重结构上!
记住口诀:‘一稳二快三跑开’!
谁要是笨手笨脚把自己炸上天,老子做鬼也饶不了他!”
夜战训练更是重中之重。
部队被拉进漆黑的山林,进行识别、联络、静默移动和夜间突击演练。
跌跌撞撞、磕磕碰碰是家常便饭,时不时还有因为紧张而走火或者误伤的事故生,但严厉的惩罚和更严厉的战前压力,迫使每一个人必须以最快的度适应这黑暗中的杀戮节奏。
兵工厂所在的岩洞区域,此刻的温度似乎比外面高上十几度。
炉火从未如此炽烈地燃烧,巨大的风箱在工人们拼尽全力的拉扯下,出沉重的呼啸,将更多的空气压入炉膛,烈焰喷涌,映照着一张张流淌着汗水、被煤灰和金属粉尘覆盖的专注脸庞。
“快!
浇铸模!
小心烫!”
“锤子!
大号锤!
这边需要加固!”
“弹药复装组,动作再快点!
检查好底火!”
李铁锤的独眼在炉火的映照下,仿佛也在燃烧。
他嘶哑的吼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魁梧的身影穿梭在各个工序之间,哪里最关键他就出现在哪里。
他亲手调整着炸药的比例,将苦味酸小心地混合进黑火药中,再仔细地灌装进一个个特制的铁皮容器内,制成威力巨大的爆破筒和炸药包。
每一个步骤都要求绝对精准,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师傅,三号冲床又卡壳了!”
一个满身油污的学徒焦急地跑来。
“滚开!
老子来!”
李铁锤一把推开徒弟,抄起一把大号扳手,如同外科医生般精准而暴力地对着那台用卡车动机改装的简易冲床猛捣几下,机器出几声刺耳的呻吟,居然又奇迹般地恢复了运转,继续“哐当哐当”
地冲压着“铁蒺藜”
的弹体或零件。
除了源源不断生产手榴弹、复装子弹,兵工厂还集中所有资源,优先赶制此次破袭战急需的特种装备:加长加料的爆破炸药包、用来剪断铁丝网的巨钳、攀爬用的飞爪和绳索、甚至还有几具利用汽油桶和抛射药改装的、被称为“震天雷”
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