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的威胁被火箭筒暂时遏制,但辽源城内的巷战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如同投入滚油的冰块,瞬间爆裂、沸腾,进入了更加残酷、更加血腥的白热化阶段。
每一栋尚存轮廓的楼房,每一个堆满瓦砾的街角,每一段残破的围墙,都成为了敌我双方反复争夺、用鲜血浸染的死亡焦点。
战斗的重心,逐渐向城中心区域挤压。
其中,位于通往日军守备司令部必经之路上的“兴隆广场”
,成为了绞肉机般的核心战场。
这个方圆不过数百米的广场,四周环绕着银行、邮局、商会等相对坚固的砖石建筑,日军在此构筑了密集的火力点,并以广场中央的一座花岗岩纪念碑为核心,建立了环形防御工事,由岛田卫队残部和一个中队的精锐日军据守,成为了卡在独立第一师咽喉的一根硬刺。
负责攻打兴隆广场的,是孙猛率领的第1团。
这支英雄团队在清河战役中便是攻坚主力,此刻再次被委以重任。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前所未见的顽强抵抗。
日军的射击精准而恶毒。
机枪火力如同梳子般反复梳理着广场周围每一寸可能藏身的废墟,狙击手冷枪不断,专门狙杀暴露的指挥员和机枪手。
迫击炮弹和掷弹筒的落点极其刁钻,总是落在部队集结或运动的关键节点。
第1团的进攻异常艰难。
战士们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烈的代价。
一个班的战士试图利用广场边缘的排水沟接近,却被侧翼建筑里隐藏的机枪交叉火力全部扫倒,鲜血瞬间染红了沟渠。
爆破手抱着炸药包冲向广场中央的纪念碑工事,在距离目标还有十几米的地方,就被密集的子弹打成了筛子。
试图从侧面建筑物实施爆破的工兵小组,刚炸开一堵墙,就与里面埋伏的日军爆了惨烈的室内白刃战,最终同归于尽。
广场周围的断壁残垣上,很快就布满了弹孔,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阵亡将士的遗体,有些地方,鲜血甚至汇聚成了暗红色的小洼。
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硝烟味,刺鼻欲呕。
孙猛的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声音因为不停的吼叫而彻底嘶哑。
他亲自在一线指挥,看着一个个熟悉的、生龙活虎的面孔倒在冲锋的路上,他的心在滴血。
这些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兵啊!
“团长!
二营长牺牲了!
三连被打残了!
鬼子火力太猛,冲不上去啊!”
浑身是血的营教导员爬过来,带着哭腔报告。
孙猛一拳砸在身边的断墙上,拳头瞬间皮开肉绽,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冲不上去也得冲!
拿不下这个广场,整个进攻锋线都要被拖住!
老子就不信,啃不下这块硬骨头!”
他猛地抓起一挺轻机枪,“警卫班!
跟我上!
从右边那栋楼穿过去,捅他狗日的侧翼!”
就在孙猛组织兵力,准备再次动强攻时,广场对面的日军阵地,突然出现了异动!
或许是意识到外围阵地不断失守,援军无望,或许是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残余的日军,在几名挥舞着军刀的军官带领下,出了野兽般的嚎叫,竟然挺着刺刀,从工事后面跃了出来,起了决死的反冲锋!
这就是日军臭名昭着的“万岁冲锋”
!
“板载!
(万岁)”
“板载——!”
上百名日军士兵,如同疯狗般,完全不顾伤亡,无视泼洒过来的子弹,瞪着血红的眼睛,直直地冲向第1团的阵地!
他们有的身上还绑着炸药,有的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