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垣的春日,在肃清了境内残敌、舆论阵地初建、各项事业稳步推进的背景下,似乎真正显露出几分暖意与生机。
霍府花园里,几株耐寒的映山红已悄然绽放,点缀着尚未完全褪去寒意的庭院。
然而,一份由南方某实力派军阀——桂军将领陆鼎山派密使送来的、措辞颇为“恳切”
的信函,却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帅府核心层激起了不小的波澜。
信函内容冗长,先是客套地恭贺奉垣军在霍督军带领下取得的“赫赫战功”
与“北疆砥柱”
之地位,随后话锋一转,提及陆鼎山膝下有一嫡子,名唤建城,年方廿五,曾留学英美,“学识渊博,仪表堂堂,尚未婚配”
。
信中极尽赞美之能事,称久闻霍元帅之女云苓小姐“聪慧贤淑,有巾帼之风”
,欲“永结秦晋之好”
,以“南北携手,共图国是”
。
字里行间,将一场赤裸裸的政治联姻,包裹上了一层“佳偶天成”
、“强强联合”
的华丽外衣。
密使被安排在客舍等候回音,霍府的书房内,气氛却有些凝滞。
霍正雄拿着那封信,沉吟不语。
他历经风雨,岂能看不出这背后的算计?陆鼎山看中的,岂是云苓本人?分明是奉垣如今如日中天的军事实力、雄厚的工业基础以及霍聿枭那响彻国内外的名头。
联姻,是成本最低、绑定最紧密的结盟方式。
“父亲,”
霍聿枭率先开口,眉头紧锁,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陆鼎山此人,鼠两端,其心难测。
前番联军犯境,他隔岸观火,未见丝毫援手。
如今见我们站稳脚跟,便想来摘桃子?打得好算盘!”
霍正雄将信放下,叹了口气:“枭儿,话虽如此,然则南方局势复杂,陆鼎山手握重兵,若能与之结盟,至少可免南顾之忧,于我奉垣未来展,确有益处。
云苓她……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元帅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传统家长式的考量,以及身处其位不得不权衡的政治现实。
“有益处?凭什么这益处要用云苓的幸福去换?”
一个清冷而坚定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元帅的话。
众人望去,只见沈未央不知何时已站在书房门口,显然是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总是冷静理性的眼眸里,此刻却燃着显而易见的怒火。
他几步走到书桌前,目光扫过那封信,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转圜余地:“我反对。”
霍聿枭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支持。
霍正雄微微皱眉:“未央,此乃军政大事……”
“正是因为涉及军政,更不能牺牲云苓!”
沈未央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父亲,聿枭,我们如今浴血奋战,展军工,振兴实业,为的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换取一个所谓‘盟友’的虚与委蛇?难道还要让我们的家人,重复我们曾经被迫走过的老路吗?”
他的目光锐利地看向霍聿枭,又转向霍正雄:“我与聿枭的开始,便是一场冰冷的联姻。
其中的滋味,我们比任何人都清楚!
正是因为经历过,才知道其中的无奈与痛苦!
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难道还要让云苓,让我们的妹妹,再跳进同一个火坑?”
他深吸一口气,话语如同出膛的炮弹,一句比一句更重:“如今的奉垣,不是当年的奉垣!
我们有了‘龙吟’战车,有了‘启明’‘雷鸣’,有了自己的兵工厂,有了正在崛起的工业体系!
我们刚刚打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