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命令下达的瞬间,奉垣像被上紧了条的战争机器,高运转起来。
城外的军营里,士兵们扛着“雷霆式”
步枪跑操,枪托撞在冻土上出整齐的闷响;兵工厂的机床昼夜不停,“叮当”
声混着蒸汽声,新造的手榴弹一箱箱搬上卡车;火车站的信号灯闪着红光,军列载着迫击炮、弹药往东部边境开,煤烟在冬日的天空里拖出长长的灰线。
沈未央刚从研究院的电磁实验室出来,白大褂上还沾着铜屑,听到边境的消息,立刻抓过外套就往兵工厂跑。
赵工正盯着皂化锅调试甘油提纯,见他进来,连忙迎上去:“沈先生,日军真要打过来了?”
“没到那一步,但必须做好准备。”
沈未央语飞快,拿起桌上的生产报表,“防毒面具的生产线再加两班,材料不够就从‘启明’的化工厂调碱液,优先给东部边境的部队送;还有之前试验的简易燃烧弹,把配方再优化一下,让工匠们多造些,日军的工事怕火攻。”
他走到绘图桌前,铺开一张白纸,拿起铅笔飞快地画:“顾先生那边,电磁炮的野外供电系统让他优先测试——不用追求最大射程,能打两千米就行,至少能压制日军的野炮。”
忙到傍晚,沈未央又想起前线士兵可能遇到日军毒气,立刻找来了纸笔,用最简单的图示标注防毒面具佩戴步骤、毒气(如催泪瓦斯)的识别方法(眼睛刺痛、咳嗽就是征兆),还写了“遇到毒气立刻卧倒,往上风处转移”
的口诀,让识字的助手抄了几十份,傍晚就跟着第一批防毒面具送往前线。
另一边,霍云苓也没闲着。
她穿着素色棉袄,带着工商促进会的伙计们挨家挨户敲门——粮铺的王掌柜捐了五十袋米面,布庄的张老板抱出二十匹棉衣料,药铺的李大夫装了十大箱止血粉,到了晚上,几辆马车就载着这些物资,在卫兵护送下往东部边境去。
她站在城门口,看着马车消失在夜色里,手指攥着衣角,却没了往日的慌张,只有坚定:“未央哥哥在造武器,哥在守边境,我也能帮上忙。”
深夜,霍聿枭站在奉垣城头。
北风卷着雪沫子打在脸上,像小刀子割,他却浑然不觉。
远处的东方天际下,能看到日军营地的篝火,星星点点,像野兽的眼睛。
身后的奉垣城,兵工厂的烟囱还冒着烟,研究院的灯亮着,连街上的巡哨士兵都比往日多了两倍,每一步都走得沉稳。
他抬手,摸了摸腰间的佩刀——那是从俄军少校手里缴获的,刀柄被他磨得亮。
指尖传来的凉意,让他更清醒。
北平的父亲还没消息,东部的日军虎视眈眈,内忧外患压在肩上,却没压垮他的脊梁。
“想咬奉垣?”
霍聿枭对着东方的篝火,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那就让你们尝尝,是你们的野炮厉害,还是咱们的‘雷霆’枪快;是你们的武士道硬,还是奉垣的骨头硬!”
城墙上的霍字大旗被风吹得猎猎响,映着他挺拔的身影。
内忧未平,外患已至,可奉垣的铁骨,绝不会在恶狼面前弯下。
年轻的统帅站在城头,像一尊定海神针,撑着这座风雨飘摇的城,也撑着所有人的希望——只要他还站在这里,奉垣就不会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