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都的消息还在霍府的电报机里滋滋作响,奉垣东部边境的军情电报已像染着寒霜的雪片,密密麻麻堆上了霍聿枭的案头。
最上面一份电报的字迹还带着油墨潮气,纸角被风刮得卷边,却清晰写着:“安山南现日军加强大队,携野炮四门、重机枪六挺,正构筑临时炮位,距我边境线不足二十里!”
霍聿枭刚把故都的情报塞进抽屉,指尖就攥紧了这份新电报,指节泛白。
秦穆跟在后面,手里还捧着一叠刚译完的电文,声音沉:“襄平(寮阳)方向,日军铁路守备队全员出动,军列昼夜不停往前沿运弹药;凤凰城那边,骑兵联队绕着边境线巡逻,昨天下午跟咱们的巡逻队对峙了三次,子弹都上了膛!”
议事厅里的气氛瞬间凝固,炭盆里的火明明灭灭,映得将领们脸上神色变幻。
脾气最爆的李军长猛地拍着桌沿,指节震得麻:“狗日的小鬼子!
专挑咱们后院起火的时候来捡便宜!
督军,跟他们干!
新列装的‘雷霆’枪正好试试火力,让他们知道奉垣的枪子比他们的武士道硬!”
“不可冲动!”
参谋长连忙按住他,指尖点在地图上日军集结的三个红点,语气沉得像灌了铅,“日军这次调动太顺了,军列、野炮、骑兵配合得严丝合缝,显然早有预谋!
他们故意多点施压,就是想让咱们分兵防守,尾难顾!
如今元帅还没消息,咱们要是跟日军全面开战,万一西边再出点事,就是腹背受敌!”
一位鬓角斑白的幕僚捋着胡须,眉头拧成疙瘩:“是啊督军,日军装备比咱们齐整,又蓄谋已久。
咱们的‘雷霆’枪只装备了‘磐石’师,其他部队还是老步枪,仓促应战……怕是要吃亏。
要不先让外交处跟日方交涉,就说‘演习’可以,但越界不行,先拖几天,等故都那边有了眉目再说?”
“交涉?”
霍聿枭猛地抬头,黑眸里像凝着冰碴,每一个字都带着刃,“跟他们交涉什么?答应他们把黑山的锰矿让出去?还是把未央、顾先生绑了送过去,换他们退兵?”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军事地图前,手指划过东部边境的防御线,笔尖在“安山”
“襄平”
“凤凰城”
上重重圈出,墨痕渗进纸里:“日本人算准了咱们内忧外患,觉得咱们会怕、会退——可他们忘了,奉垣的骨头,从来不是软的!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示弱!
一退,他们就敢把刀架到咱们脖子上!”
命令像淬了火的钢,一条接一条从议事厅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第一,东部边境所有部队进入最高战备!
安山守军加强工事挡正面,襄平调两个迫击炮连支援,凤凰城的骑兵营跟日军周旋,敢越界一步,就往死里打!
‘雷霆式’步枪优先配给一线步兵班,每支枪多配三个弹匣!”
“第二,帛州的预备师、梁房口的海防团,立刻向奉垣城郊集结,作为战略预备队——防着日军从海上登陆,也能随时支援东部边境!”
“第三,空军侦察队的三架侦察机,昼夜不停盯着日军动向,每两小时传回一次情报,敢打下来,就把他们的观测站炸平!”
“第四,通电全国!
把日军越界、挑衅的证据印成传单,去故都、金陵、沪上,让所有人看看,小鬼子是怎么趁人之危的!”
“第五,”
霍聿枭看向秦穆,眼底的冷厉里多了分郑重,“‘暗影’小队今晚就出去故都,不管这边怎么样,先找到元帅的下落。
这边有我,天塌不了。”
秦穆立正敬礼:“是!
保证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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