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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头,看向洛梨,黑暗中,他的眼眸如同浸了寒星的深潭。
“他说,男人志在四方,不能被家庭琐事牵绊。
他说,纪家的孩子必须独立坚强。
他说……很多。”
“但他从来没有问过我,那时候只有十三岁的我,需不需要一个父亲。”
这句话,他说得很轻,却像一块巨石,重重砸在洛梨的心上。
她仿佛看到了那个少年时代的纪靳修,在失去母亲后,独自面对着空荡巨大的老宅,面对着威严却年迈的祖母,被迫用最快的度长大,将所有的脆弱和渴望都深深埋藏,最终铸成了如今这副冷硬强大的外壳。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纪靳修会对家庭、对陪伴如此看重,甚至有些过度保护。
因为他自己曾经缺失,所以他绝不让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再经历同样的孤独与不安。
洛梨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将脸贴在他微湿的胸膛上,听着他有些紊乱的心跳。
“都过去了,靳修。”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却无比坚定,“你现在有我了,有等等,有念曦。
我们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纪靳修僵硬的身体在她的拥抱和话语中,一点点软化下来。
他闭上眼,将脸埋在她的颈窝,深深地呼吸着属于她的、温暖而安心的气息。
这个在外人面前永远无懈可击的男人,此刻,像个终于找到避风港的旅人,流露出了最深沉的依赖。
窗外的雨声渐渐变小,最终化为淅淅沥沥的余响。
那一夜之后,纪靳修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并未再提起纪怀瑾,但那种因对方出现而萦绕在他周身的、无形的低压气场,却消散了许多。
他变得更加沉默,却也更加……释然?仿佛将那段沉重的往事说出口后,那份重量,便有人与他一起分担了。
他让陈伯将纪怀瑾送来的那些礼物,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没有附言。
态度明确,不留任何余地。
然而,洛梨知道,事情恐怕不会就此结束。
纪怀瑾既然选择了回来,并如此迂回地试图建立联系,必然有其目的。
往事的重量已然揭开,而未来的风雨,或许才刚刚开始酝酿。
但无论如何,他们夫妻一体,共同面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