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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便安静地牵住了他伸过来的手。
回家,晚餐,辅导等等那在他看来简单得可笑的幼儿园作业,提醒念曦练琴……纪靳修严格遵循着洛梨离开前和他一起制定的日程表,像一个最精密的执行者。
然而,理论是一回事,实践又是另一回事。
等等的精力旺盛乎想象,吃完晚饭就像上了条,满屋子乱窜,试图挑战家里所有家具的稳固性。
纪靳修试图用他惯常的、带着压迫感的沉默让儿子安静下来,效果甚微。
最后,他不得不祭出“终极武器”
——亲自下场,陪等等进行了一场“客厅障碍赛”
,直到把小家伙最后一点电量耗尽,瘫在沙上呼呼大睡,才算是消停下来。
而念曦,虽然安静,却也有她的“麻烦”
。
她练琴时,某个音节始终弹不准,纪靳修站在旁边,听着那反复的错误音符,眉头越皱越紧。
他不是音乐老师,无法给出专业指导,那种无法立刻解决问题的失控感,让他有些烦躁。
他几乎要习惯性地开口,用分析商业案例的逻辑去“指导”
女儿,话到嘴边,想起洛梨的提醒,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最终,他只是走过去,倒了一杯水放在钢琴上,生硬地说:“休息一下,慢慢来。”
念曦抬起头,看了看爸爸紧绷的下颌线,又看了看那杯水,轻轻“嗯”
了一声。
晚上九点,终于把两个孩子都洗漱干净、塞进被窝。
纪靳修回到书房,感觉比开了一整天跨国会议还要疲惫。
这种疲惫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是一种需要不断切换频道、应对各种毫无逻辑可言的突状况的心力交瘁。
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洛梨平日里看似游刃有余的打理,背后需要付出多少耐心和精力。
他揉了揉眉心,打开电脑,准备处理白天积压的工作。
就在这时,洛梨的视频请求了过来。
他立刻接通。
屏幕那端,洛梨似乎刚卸完妆,脸上带着些许疲惫,但眼睛很亮,背景是剧组酒店的房间。
“孩子们睡了吗?”
她第一句话就问。
“刚睡下。”
纪靳修将摄像头转向儿童房的方向,轻轻推开门,给她看了等等四仰八叉的睡姿和念曦蜷缩着抱着小兔子玩偶的恬静侧脸。
洛梨看着屏幕,眼神柔软得能滴出水来,隔着屏幕,轻轻用手虚抚了一下孩子们的脸庞。
“今天怎么样?等等有没有调皮?念曦吃饭好吗?练琴顺不顺利?”
她一连串的问题抛过来。
纪靳修沉默了一下,选择性地汇报:“等等精力很好。
念曦……吃饭不错。”
他省略了陪玩到虚脱和面对女儿练琴错误时的无措。
洛梨何等了解他,从他细微的停顿和过于简略的回答中,就猜到了大概。
她没有点破,只是笑着分享了自己第一天的见闻,见了哪些演员,导演对剧本有什么新的想法,语气轻快,试图驱散他可能存在的疲惫。
“你呢?集团事情多吗?别太累。”
她最后叮嘱道。
“还好。”
纪靳修看着她,屏幕的光映在他深邃的眼底,“你也是,注意休息。”
短暂的视频通话结束,书房重新恢复寂静。
但纪靳修感觉,那份因洛梨离开而产生的空洞感,似乎被这通视频填补了一些。
他知道,在他守护着家的同时,她也正在另一个地方,为了她的梦想而努力。
他们如同两颗在不同的轨道上运行的星辰,彼此遥望,却又彼此照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