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被念曦评价为“月亮太冷”
的水墨画,最终被洛梨妥善地收纳进了储藏室的角落,如同将一段不受欢迎的插曲,轻轻合上了乐谱。
纪家别墅的生活节奏,表面上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与温馨。
纪靳修更加专注于集团事务与家庭陪伴,洛梨则继续着她低调而充实的生活,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依旧是这个家里最动听的背景音。
然而,无论是纪靳修还是洛梨,心中都清楚,纪怀瑾绝不会因为一次次的碰壁而轻易放弃。
他像一头经验丰富的猎豹,在暗处耐心蛰伏,寻找着下一个,或许也是最后一个突破口。
这个突破口,似乎指向了纪家老宅,指向了那位虽然年迈,却依旧掌握着纪家部分隐形权柄、且对血脉传承有着固执执念的纪老夫人。
纪老夫人近来的心情,颇为复杂。
一方面,她享受着曾孙辈带来的天伦之乐,尤其是念曦那次在老宅书房里,展现出与她相似的沉静与对笔墨的专注后,她对这个小曾孙女的态度,已然从最初的挑剔不满,转变为一种隐秘的欣赏与认可。
她甚至私下里吩咐老嬷嬷,留意着有没有适合小女孩用的、品质上乘的古法宣纸和徽墨,想着下次孩子们来时,可以拿出来给念曦试试。
另一方面,儿子纪怀瑾的归来,像一块投入她心湖的石子,搅动了她刻意尘封多年的往事与情绪。
对于这个儿子,她的感情是矛盾而失望的。
当年纪怀瑾为了外面的女人,对病重的妻不闻不问,甚至在妻去世后不久就欲将人带入家门,是她用最强硬的手段,维护了纪家的门风,也保住了孙子纪靳修不受侵扰的成长环境。
这些年来,纪怀瑾旅居海外,鲜少联系,母子情分早已淡薄。
可他终究是她的儿子,是纪靳修的父亲,是等等和念曦名正言顺的祖父。
血脉这条线,在她这一代人的观念里,是无论如何也斩不断的。
就在老夫人对着窗外的庭院出神,思忖着纪怀瑾此次归来的真实目的时,老嬷嬷进来通报:“老夫人,怀瑾少爷来了,说想看看您。”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纪老夫人沉默片刻,整理了一下衣襟,恢复了惯有的威严神态,淡淡道:“让他进来吧。”
纪怀瑾依旧是那副儒雅从容的模样,手里还提着一个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紫檀木食盒。
他走进客厅,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混合着恭敬与孺慕的笑容。
“母亲,您近来身体可好?”
他走上前,将食盒轻轻放在桌上,“路过城南,想起您最爱吃那家老字号的桂花定胜糕,就顺路买了一些过来,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他没有一上来就提及其他,而是用这种充满怀旧气息的、微不足道却极易勾起回忆的小点心作为开场白,姿态放得极低,也极能触动老人内心柔软的部分。
纪老夫人瞥了一眼那熟悉的食盒,目光微动,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嗯”
了一声,示意他坐下。
纪怀瑾依言坐下,目光快而不失礼貌地扫过客厅。
这里的一切,似乎还保留着许多他记忆中的模样,只是添置了一些孩子们留下的痕迹,比如角落里一个色彩鲜艳的儿童足球,窗台上几盆长势喜人的、显然是洛梨打理的小盆栽,让这肃穆的老宅,多了几分鲜活的生活气息。
“我刚才进来时,好像听到后面花园有孩子的声音?”
纪怀瑾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是等等和念曦过来了吗?”
“靳修带他们过来请安,刚走没多久。”
纪老夫人语气平淡。
“是吗?那真是可惜,没能碰上。”
纪怀瑾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遗憾,随即又转为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