慨,“时间过得真快,靳修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我这个做祖父的,实在是……失职。”
他垂下眼睑,语气中带着一丝真诚的懊悔与黯然。
这副模样,倒是比之前任何一次试图接近都显得更为真实。
纪老夫人看着他,没有接话,只是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呷了一口。
她活了大半辈子,经历过无数风浪,自然不会轻易被几句软话打动。
她在等,等纪怀瑾亮出他真正的来意。
果然,短暂的沉默后,纪怀瑾抬起头,目光诚恳地看向老夫人:“母亲,我知道,过去我做了很多糊涂事,伤了您的心,也亏欠了靳修和他母亲。
这些年我在外面,每每想起,都悔恨不已。”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人年纪大了,总会格外念旧,也格外渴望亲情。
我这次回来,是真的想弥补过去的过错,想尽一点做儿子、做父亲、做祖父的责任。
我不求靳修能立刻原谅我,我只希望,能有一个机会,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孩子们健康成长,偶尔能陪您说说话,尽尽孝心。”
这番话,情真意切,姿态低到了尘埃里。
若是不了解内情的人,恐怕很难不动容。
纪老夫人放下茶杯,目光锐利地看向他:“怀瑾,你是我生的,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多少能猜到几分。
说吧,你这次回来,除了所谓的‘弥补亲情’,到底还想做什么?”
纪怀瑾对上母亲洞悉一切的目光,知道再绕圈子已是无用。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那层悔恨的薄纱稍稍褪去,露出了底下属于商人的冷静与算计。
“母亲明鉴。”
他坐直了身体,语气也变得更为直接,“我承认,我这次回来,除了想念家人,也确实是因为我在海外的一些投资,遇到了一些……瓶颈。
国内的经济展势头很好,纪氏在靳修的带领下更是如日中天。
我希望能借助纪氏的一些资源和渠道,帮助我渡过眼前的难关,当然,我也会拿出相应的诚意和回报。”
他终于图穷匕见。
亲情是他试图敲开纪家大门的敲门砖,而真正的目的,依旧是利益。
纪老夫人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是眼神更冷了几分:“所以,你接近洛梨,讨好孩子们,甚至今天来找我,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能让靳修在生意上拉你一把?”
“母亲,话不能这么说。”
纪怀瑾试图辩解,“这并非是单纯的利用,而是双赢的合作。
我毕竟在海外经营多年,也积累了一些人脉和资源,如果能与纪氏联手,对纪氏未来的国际化布局也只有好处。
更何况,我们是一家人,血脉相连,总好过与外人合作。”
“一家人?”
纪老夫人重复着这三个字,苍老却依旧清明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诮,“在你为了别的女人,连妻最后一面都不肯见的时候,可曾想过‘一家人’?在你试图将那个女人带进纪家,差点让靳修在失去母亲后又面临更多不堪的时候,可曾想过‘一家人’?”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敲打在纪怀瑾的心上,也敲打在这间充满旧时光印记的客厅里。
纪怀瑾的脸色微微白,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母亲,当年的事……是我鬼迷心窍。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但我对孩子们的关心是真实的!
尤其是念曦那孩子,我听说她性子静,喜欢书画,我是真心觉得那幅画适合她……”
“够了。”
纪老夫人打断了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的‘真心’,掺杂了太多算计,早已变了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