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律师在,鲍鲲不敢太过放肆。
但尽管他已经在床上一声不响地躺了四年,一切的变化他都不去觉察。
他问金凤孩子们呢,金凤说孩子们要上学,放假才会来看他。
他执意要金凤带孩子来,金凤没办法,只得周末带两个孩子来医院。
老大见到父亲虽然没说什么话,但还能走过去让鲍鲲互撸他的头,弟弟却是一副惊恐的表情,躲在金凤身后,远远地看着鲍鲲不敢靠近。
“呆伢子,你躲什么躲,还不快给老子滚过来。”
鲍鲲的架势吓得弟弟抱紧金凤的大腿。
的确,鲍鲲这样的举动在他自己是很随性的,是他本来的样子,可弟弟已经习惯了汪富贵那种温文尔雅的姿态,一时间对他的亲生父亲竟不能适应。
“瞧瞧你这败家娘们养的好孩子。”
鲍鲲骂骂咧咧地,老大的眉头也蹙紧了。
“老公,咱们回家吧,有住在这里的钱干点什么不好。”
金凤已经不止一次地劝鲍鲲回家。
“你一个老娘们儿懂什么?我受的是工伤,那厂里就该补偿我。
我要是残疾了,汪富贵就得养我一辈子。
几十年了,新账老账我跟他一起算。
“鲍鲲看大儿子的眼神俨然在问:你老子很酷吧?
金凤知道鲍鲲口中的”
新账老账“指的是什么,她真替鲍鲲害臊。
她想说,这些年都是富贵哥在给你付医药费,咱得知道感恩。
但她知道如果说出口,事情会更糟,所以闭口不言。
”
孩子他爸,律师跟你谈的事,你考虑考虑。
“金凤说道。
鲍鲲抄起床头柜上的一只茶缸,没头没脑地向金凤丢过去。
嘴里还大声骂着脏话。
随着茶杯里的水洒到地上,和着茶杯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鲍鲲咆哮着:”
你休想,你趁我躺在床上动不了,去偷野汉子,还到法院告我,你要跟我离婚,不用问我都知道,你想抛下我们爷仨,去找那个姓汪的,你们想的美。
我不离婚,我还得让你伺候我一辈子。
我也要让那姓汪的知道,我是在他开的厂子里受伤的,他得养我一辈子。
你们两个狗男女,一个拿钱供着我,一个乖乖伺候着我,我这下半辈子就享福了。
想让我儿子管他叫爸,做梦!
“
金凤感觉脸颊上有暖暖的液体在往下流,不由得用手去摸,满手是血。
”
妈妈,你的头破了。
“弟弟仰起头看着金凤,害怕得啜泣。
鲍鲲看见金凤满脸是血,也是心头一惊,但他在等金凤向他服软、认错。
金凤不吭声。
老大喊着:”
妈妈,我带你去看医生。
“说着就往金凤身边过去,被鲍鲲一把拽住。
”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等会儿自己就不流血了。
“鲍鲲横下一条心,恶狠狠地说。
他想:倒看看你有多硬气。
金凤彻底寒心了,之前鲍鲲对自己只是漠不关心,现在他对自己竟然可以如此狠心。
她强撑着拉起弟弟的手,边对老大说:”
在这儿守着你爸,妈去看看就回。
“老大点点头。
”
你给我老实站那儿,哪儿也别想去。
有什么大不了的,死不了人。
“鲍鲲说,眼睛里露出凶光。
金凤走到床边按了床头的铃。
不大功夫,医生护士都来了,他们看见金凤满是鲜血的脸,身上的衣服已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