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大百年校庆到来之际,许多老校友都在奔赴北京的路上,这其中就包括蒋励。
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成熟的中年人,坐在即将淘汰的绿皮火车里,看着车厢里形形色色的人,他脸上泛起一丝微笑。
他对面坐着一家人,女孩儿扎着两条小辫子,一遍又一遍地让她父亲从行李架上取这取那。
父亲不厌其烦地给女儿取东西,这样几次过后,女儿的妈妈,一位表情严肃的中年妇女用手拍了一下女孩儿。
“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怎么一点儿不闲着呢?”
女孩儿的妈妈嚷着。
女孩儿嘴咧着,只几秒钟就嚎啕大哭起来。
“你看看你,拿孩子撒什么气呀。
真是的。
来来,咱不理妈妈哈,咱躲她远远地。”
那父亲斜了妻子一眼。
他抱起小女儿往车厢连接处走,边走边跟挤在走道上的乘客说着客气话。
那父亲抱着女儿刚走,马上就有两个站在走道上的乘客趁势坐到了女孩儿妈妈身边,蒋励看出女孩妈妈脸上的不悦。
蒋励把目光看向窗外,他想起了姐姐群莉。
老爸就像那个年轻父亲,无论姐姐做什么都会在身边护着。
蒋励时常想,女人如果能有一个男人像父亲那样呵护一辈子,是不是就叫做幸福。
他想起自己结交了六年却不得不分手的女友,不知她现在过得怎么样,早就有孩子了吧。
想想自己无形中耽误了人家六年。
再想想自己在大山深处一呆就是四年,开始时很不适应,但现在似乎习惯了那样刻板的生活,没有社交、没有业余生活,他却很享受。
反倒是进入人群,让他心里惴惴不安。
他走到车厢连接处,看见那个小女孩儿和她爸爸正站在车窗边。
女孩儿看见道边的风力电机,大声叫嚷着:“爸爸,你看风车,好大啊,我要,我要。”
“傻闺女,那个咱拿不动的,是长在地里的,就像树一样。
那个转起来可以电呢。”
父亲耐心地给孩子讲解着。
“电做什么?”
女孩儿很认真地问。
“没有电,咱们家里的电视就用不了,我闺女就看不了动画片了。”
父亲边说边在女儿腮上亲了一口。
“嗯,不,我要看动画片。”
小女孩又叫了起来。
蒋励几乎忘了自己走到这令人窒息的车厢连接处是来打电话的,他是想打个电话。
可再回座位上又要说一筐的客气话。
走道上站满了人,也难怪这些人心里有怨气,他们也是买的全价票,但是是无座票。
车厢连接处紧挨着卫生间,卫生间里已经下不去脚,去如厕的男士都不关门了,关门会被熏晕。
看看马上要到站了,蒋励继续听着女孩儿和她父亲的谈话,觉得很有意思。
他努力回忆着自己和父亲之间,想想似乎没有过这样的聊天。
他相信姐姐群莉一定有相似的回忆吧。
站在月台上,很多“烟囱”
(应该都是十年以上吸烟史的老烟民)都是抓紧停车的几分钟时间下来抽烟的。
蒋励抓紧时间给邱枫打了电话,还问了吕程的号码就赶紧上车了。
邱枫接到蒋励的电话的确觉得突然,并没在意他怎么称呼自己。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中国,现代化建设正如火如荼地展开。
城市中高楼大厦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工厂里机器轰鸣,生产线上的工人们忙碌而有序,有所谓人歇不停机之说。
农村也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许多在城里打工的人家,都回老家盖了新房,你乘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