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乌鸦的粗嘎,倒像人捏着嗓子模仿的信号,在晨雾里绕了圈,消失在林深处。
老周搭箭往声音来处望:“苏振这狗东西还没跑远?”
韦长军却盯着地上黑鸦掉落的裂面具,指尖摩挲着那道刀疤:“他不是苏振普通心腹——三年前围剿西郊邪物窝点,那个带‘鸦卫’标识的领头死士,脸上也有这道疤。”
“鸦卫?”
林伯安脸色骤变,后背旧疤突然抽疼,像被回忆里的刀再划一遍,“你爷爷当年提过的‘槐血卫’死士?他说那伙人早随邪雾潮灭了,难道……还在?”
“爹!
槐树上长新芽了!”
小宝突然指着树顶喊。
众人抬头,歪扭枝桠间冒着几点嫩黄芽尖,可最顶端那枚,竟泛着银绿冷光,像蒙了层薄霜。
林小婉刚要伸手碰,林伯安猛地按住她手腕,指尖凉:“别碰,这芽不对劲!”
话音未落,阿豆的铜铃突然“叮铃”
颤鸣,不是预警邪物的尖响,是带着颤音的嗡动。
他举着铃往老槐树根部跑,蹲在青石板裂缝旁喊:“这里有东西!”
众人围过去,见裂缝里嵌着半枚黑袍碎片,布料上绣着个扭曲的“槐”
字,边缘沾着干了的邪血——林小婉瞳孔骤缩,这纹样和父亲失踪时现场留下的黑袍残片一模一样,指尖捏着残片,抖得厉害。
“呀!”
潘巧云突然低呼,怀里的最后一包锁邪符烫得攥不住,掏出来一看,符纸边缘渗出细小红点,像血珠般慢慢晕开,最上面那张符的纹路竟变了形,红光里缓缓显露出四个扭曲的字——“血槐将醒”
。
“爹,我冷……”
小宝突然往李掌柜怀里缩,小脑袋埋在他颈窝,“好像有东西在树后面看我们。”
囡囡也拽着哥哥衣角,指着雾未散尽的林隙:“那边有黑影,像好多藤条缠在一起,动了……”
林伯安盯着石板缝里的黑袍残片,喉结滚了滚:“这银绿芽尖,是血槐的芽。”
“血槐?”
林小婉攥紧残片,指节泛白,“爷爷笔记里说,是邪物寄生于老槐根的东西,三十年前邪雾潮时就该灭了!”
“灭了?”
林伯安苦笑,后背疼意钻骨,“你爹当年就是追查‘血槐重生’的线索,才在双木林失踪的——这残片,是他最后留下的东西。”
韦长军举起裂面具,声音沉得像雾:“三年前那‘鸦卫’死士,临死前喊过‘血槐醒,汴京倾’,当时以为是疯话,现在看来……黑鸦只是小喽啰,背后的槐血卫,藏了不止十年。”
潘巧云捧着渗血的符纸,声音颤:“阿婆说这符遇‘活邪’才渗血,‘血槐将醒’……是说它要从老槐根里钻出来了?”
“不止。”
李掌柜把妻儿往身后藏,举着泛光的长命锁,“小宝碰过芽尖,这‘槐’痕就亮了——血槐在‘标记’活气,我们刚才的人气、血气,全成了催它醒的引子!”
“树……树在喘气。”
小花突然拽住林小婉衣角,往她身后躲。
众人凝神听,果然听见老槐树体内传来“呼哧、呼哧”
的轻响,像有东西在根须里蠕动。
“挖根?”
韦长军握紧枪杆,往林边瞥了眼警戒的守卫。
“挖不得。”
林伯安摇头,指尖按在槐树皮上,底下竟有微弱搏动,像心跳,“血槐根缠着汴京地脉,一挖就泄邪力,整片双木林的老槐都可能成邪。”
他看向林小婉手里的残片,“你爹没找到的答案,藏在这‘槐’字纹里——苏振要的不是破阵,是逼血槐醒。”
“那他为什么跑?”
阿福挠着头,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