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响。
紧接着,是邓文迪杀猪般的嚎叫,穿透晨雾撞进来。
众人赶回时,只见坊门被撞出个大洞,木片混着泥土撒了满地,王二婶举着柄大锤,锤头沾着木屑,正与个青面獠牙的人影对峙——那人影的皮肤下缠着灰黑色的根须,像穿了件活的蓑衣,手里攥着半块黑珠,眼瞳竟是朵漆黑的莲,转动时泛着冷光。
“爹?!”
邓文创的声音突然崩了,像被根须勒住了喉咙。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月白锦袍的黄渍在晨光里格外刺眼,眼角的痣抖得快要掉下来——那青面人影,分明是他许久不见的父亲邓通判!
邓通判的嘴角咧开个诡异的弧度,根须从他指缝里钻出来,直取韦长军手中的暗红小珠:“我的好儿子,这‘莲睡’珠,可是为父给你们留的大礼啊……”
根须暴涨如蛇,带着腥气扫向韦长军面门,“六颗莲种聚齐,莲神就要醒了!”
韦长军心头剧震,金焰“腾”
地爆起半尺高——邓通判竟早已被莲种寄生!
他侧身躲过根须,金焰与根须撞出漫天火星,火星落在地上,烧得根须“噼啪”
作响:“裴兄护好众人!
这老东西才是藏最深的邪祟!”
王二婶抡起大锤砸向邓通判后腰,锤头与根须撞在一起,出闷响。
她被震得后退两步,虎口麻,却仍死死挡在孩子们身前,鬓角的汗珠滴在锤柄上,声音带着喘却依旧泼辣:“狗官!
撞坏我坊门,拿命赔来!”
邓文迪瘫在粪桶边,肥脸沾满泥,看着亲爹化作怪物,突然疯了似的捶着地哭:“是他!
都是他!
当年是他把那老道请回家的!
是他说‘莲种能招财’,逼哥去接触那些根须的!
他早就不是人了!”
暗红小珠在韦长军掌心烫得惊人,珠上的睡莲纹竟缓缓展开,露出里面细小的金字:“莲睡藏于父,血祭亲子魂……”
韦长军的瞳孔骤然收缩——原来“莲睡”
需以亲子精血唤醒!
邓通判竟要献祭自己的儿子!
晨光穿过坊门的破洞,照在根须与金焰的绞杀里,映出所有人眼底的惊涛。
王二婶的锤头、裴如海的桃木剑、潘金莲翻飞的符纸,还有邓家兄弟绝望的哭喊,突然在这一刻拧成股绳,勒向那场藏在亲情面具下的血色阴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