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扑腾的少年,眉眼弯弯,笑容干净得像溪水里的鹅卵石。
苏婉清。
这个名字像一道微弱却无法忽视的电流,瞬间击穿了吴境因观测之力而日益坚固的冰冷外壳。
他贪婪地凝视着光影中少女的笑靥,那份清澈的、不含任何杂质的喜悦,几乎要灼伤他此刻洞悉了太多阴暗轨迹的冰冷瞳孔。
每一次使用观测之力,那份来自苏婉清的情感记忆就越模糊黯淡,如同褪色的旧画。
此刻将她最明媚的笑容强行烙印进时砂,更像是一场徒劳的抵抗,一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绝望挽留。
他凝聚起全部心神,指尖引导着最后一道、也是最强烈的一道心念灵光,如同最锋利的刻刀,要将这双眼睛、这个笑容,永恒地镌刻在时砂的基底之上!
就在灵光即将触及画面的瞬间——
异变陡生!
嗡!
!
!
左臂内流转的时砂粒子猛地爆出刺目的白光,出尖锐到足以撕裂灵魂的蜂鸣!
一股冰冷、狂暴、带着绝对意志的反噬之力骤然从中炸开,如山洪海啸般沿着吴境的心神链接逆冲而上!
“呃啊——!”
吴境如遭重锤轰击,闷哼一声,身体剧震,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数步,左臂的时砂光芒瞬间紊乱,无数粒子疯狂窜动,几乎要脱离他的控制!
先前刻录进去的两幅童年记忆画面也随之剧烈摇晃、闪烁,变得模糊不清。
而那核心的、属于苏婉清的画面,更是当其冲。
嗡鸣声中,构成少女面容的光影粒子开始剧烈地、无法抑制地抖动、剥落!
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凶狠地抹去。
先是那弯弯带笑的眼角,接着是温润的唇线,挺翘的鼻尖……每一处细节的消失都如同直接在吴境的灵魂上剜下一刀。
他目眦欲裂,右眼瞬间布满血丝,属于观测者的冰冷力量本能地想要解析这异常,却被那狂暴的反噬死死压制。
“不!
停下!”
吴境低吼,强行催动“入心境之门”
巅峰的全部力量,试图镇压左臂暴走的时砂,稳固苏婉清的画面。
磅礴的心念之力如怒涛般涌入左臂,与那股冰冷的反噬意志疯狂对冲、绞杀!
灰白与刺目的白光在手臂上交缠、撕扯,皮肤下如同有无数细小的雷霆在奔涌炸裂,传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
然而,杯水车薪。
他引以为傲的、足以看穿时砂走私者重生轨迹的观测之力,在这源自时砂本身的狂暴反噬面前,竟显得如此脆弱无力。
那冰冷意志带着一种更高维度的漠然,无情地碾碎他的一切抵抗。
苏婉清面容的最后一点轮廓,也在他绝望的注视下,化作一缕细微的青烟,彻底消失在左臂紊乱的光影粒子之中。
光芒骤熄。
刺耳的蜂鸣也戛然而止。
小巷的追逐、冬日早晨的炊烟,连带河边少女那永恒的定格笑容,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被烙印过。
左臂的时砂恢复了流淌的灰白,安静得像一潭死水,只在皮肤上留下几道如同灼烧过后的、淡淡的扭曲纹路。
吴境僵立在原地,右眼残留着观测之力过度催动的灼烫感,视野边缘一片血红。
左臂的剧痛尚未平息,但更深的寒意,却从心底最深处不可遏制地弥漫开来,瞬间冻结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缓缓抬起颤抖的右手,指尖轻轻拂过左臂上那片光滑而冰冷的时砂覆盖之处,那里只剩下纯粹的、非人的力量在涌动。
刚刚被强行唤起的、属于“吴境”
而非“观测者”
的温暖感觉,连同苏婉清最后一点清晰的印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