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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境闷哼一声。
刺痛感从手腕蔓延至整条手臂,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冰针在血肉骨髓里攒刺。
砂漏在疯狂汲取石碑力量的同时,也向他体内反向灌注着一种阴寒沉重的异物感,带着无数失败者残留的怨念与不甘,冲击着他的心神。
他猛地撤手,想要切断这诡异的联系。
嗤啦!
一记无形无质、纯粹由时间锋刃构成的攻击,撕裂了碑林沉滞的空气,无声无息地斩向他后颈!
时机刁钻狠辣,正是他心神失守、被迫撤手防御的瞬间!
吴境瞳孔骤缩。
身体的本能反应远思绪。
撤手的动作瞬间转为疾退,同时腰间的时刃(在时渊界得到的制式武器)已化作一道灰蒙蒙的匹练反撩而上!
没有金铁交鸣,只有时间规则碰撞湮灭出的低沉嗡鸣和点点散逸的金色光屑。
偷袭者一击不中,身影借着碑林的阴影急后掠,如同融入黑暗的水滴,只留下几声压抑的咳嗽和空气中残留的、属于时间猎手的独特煞气。
吴境并未追击。
他稳住身形,急促地喘息,左手紧紧握住滚烫颤的砂漏腕部,压制着那狂暴的吸力和体内翻涌不适的阴寒。
目光死死锁在偷袭者消失的方向,寒意彻骨。
这碑林果然是陷阱?还是有人不想他看到这块碑?
他强忍着不适,再次看向那座决定命运的黑色石碑。
当目光触及“卒于时渊历973年”
那行字时,手腕的震颤猛地加剧。
嗡——!
砂漏内疯狂旋转的金砂骤然凝滞了一瞬,紧接着,那代表剩余寿命的刻度区域,原本清晰指向“3年”
的标识,竟如同接触不良的灯牌般剧烈闪烁、扭曲!
暗金色的光晕散开又聚合,数字在“3”
与一片模糊的混沌光影间疯狂跳动,仿佛内部正在经历一场惨烈的拉锯战。
吴境的呼吸屏住了。
时间的流似乎在感官中被无限拉长。
终于,砂漏的异象缓缓平复。
扭曲的光影散去,新的刻度稳定下来,冰冷坚硬地指向一个数字:
1o3年。
一百零三年。
不多不少,与那石碑上宣告的死亡之年,在他此刻立足的时渊历87o年基础上,完美吻合!
手腕上,青铜门状的刻痕吸饱了石碑力量,青光缓缓内敛,重新变得模糊不清,但残留的温热感却烙印般清晰。
砂漏内部,暗金色的砂砾恢复了初始的流,缓慢、恒定地落下,滴答,滴答……如同无形的丧钟,在这座累累白骨的碑林深处,为他敲响了一百零三年的倒计时。
吴境缓缓抬起头,视线从砂漏移回那座冰冷的黑碑。
碑上“吴境”
二字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活了过来,带着嘲弄的狞笑。
三年?百年?
契约的强制剥夺?还是这碑林冰冷注定的终局?
他摊开手掌,掌心残留着刚才触碰石碑时沾染的细微灰黑色粉末,那是无数失败者被榨干的生命残渣。
一丝极淡、却怎么也甩不脱的阴冷腐朽气息,缠绕在指尖。
“九七三……”
他低声念出那个年份,声音在死寂的碑林里激不起半点回响。
嘴角缓缓扯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眸底深处,却像有冰冷的星火被强行点燃,穿透了最初的惊涛骇浪,沉淀为一种近乎凝固的幽邃。
砂漏在腕间沉默地流动,每一粒砂坠落的微响,都在丈量着通往终结的距离。
这坟场般的碑林深处,倒悬的命运沙漏,已然重新开始计数。
而这一次,终局的刻度,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