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锁链如活蟒缠上三具狱卒尸骸,血肉消融处浮现诡异门形浮雕。
初代摆渡人残魂燃尽前嘶吼:“小心现在的白无”
字音未落,青铜沙尘簌簌飘落。
吴境锁骨烙印的金纹骤然灼烫,心牢震颤中伸手抓向那捧沙尘——
指尖穿透虚无水波,血水倒影里,另一个“白无垢”
的影子正朝他缓缓勾起唇角。
血色心牢死寂如墓。
三具被青铜锁链吞噬的狱卒尸骸瘫在冰冷地面上,裸露的骸骨与残余的衣袍碎片上,正缓缓凝结出狰狞的青铜门浮雕。
那浮雕并非浮于表面,更像是从骨殖深处、从血肉消融后残留的精华里硬生生“长”
出来,门扉半开,幽深如狱,门环扭曲如痛苦哀嚎的人脸,散着令人心悸的冰冷邪异。
方才锁链暴走的狂啸仍在意识深处隐隐回荡,吴境踉跄一步,喉头腥甜翻涌,强行压下伤势。
锁骨处新烙下的两道交错金纹,此刻如同被烧红的烙铁,正出阵阵灼烫的刺痛,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心脉,牵引着他的视线死死钉在伏卧于牢房最深处的初代摆渡人身上——那道枯槁残破、布满逆生锈蚀铜链的躯体,竟在微微抽动!
枯槁如柴的手指猛地抠进坚硬的血岩地面,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初代摆渡人那早已失去光泽、仿佛风化岩石般的头颅,极其艰难地、一寸寸地抬了起来。
覆盖其上的厚厚青铜锈屑簌簌剥落,露出下方一张无法形容的脸——那不是血肉的面容,更像是由亘古的绝望与疯狂冲刷出的沟壑,每一道深刻的纹路里都凝固着岁月无法磨灭的剧痛。
他的眼窝是两个深不见底的窟窿,此刻却燃烧起两簇极其微弱、却固执得可怕的幽绿魂火。
那魂火跳跃着,穿透凝固的时间尘埃,笔直地钉在吴境脸上。
“呃…呃啊……”
破碎的气音从他胸腔深处挣扎挤出,像破旧风箱最后的呜咽。
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带出大片青铜粉尘,他的残躯在出濒临崩溃的呻吟。
吴境屏住呼吸,心脏在肋骨下沉重撞击。
他能感觉到锁骨的烙印正与眼前这垂死挣扎的灵魂共鸣,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悲戚与极致的警告感如冰水灌顶。
他猛地向前跨出一步,声音嘶哑:“前辈?你说什么?!”
“嗬嗬……”
摆渡人喉咙里翻滚着浑浊的音节,枯槁的手指痉挛般抬起,微弱地指向吴境的方向,指尖剧烈颤抖。
那两簇幽绿的魂火骤然暴涨,仿佛回光返照般亮得刺眼,枯槁的喉咙深处终于爆出一个扭曲撕裂、却清晰无比的嘶吼:
“小——心——!
现在的白……无……”
“垢”
字尚未出口,如同被无形的巨锤悍然击中!
“噗!”
一声轻响,如同燃尽的油灯最后爆开的一点火星。
那具已经承受了八千年无情岁月与心牢吞噬的残破躯壳,再也无法承载这最后一丝想要传递真相的执念。
从抬起的指尖开始,寸寸龟裂,化作最细密的青铜色沙尘。
破裂如同瘟疫,瞬间蔓延全身。
双腿、腰腹、胸膛……构成他存在的一切,都在吴境眼前无声无息地溃散,化作一片朦胧的、闪烁着微弱金属冷光的尘埃之雾。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不甘的咆哮,只有尘埃落定般的死寂。
那最后的嘶吼,那未完的名字,被生生扼断,戛然而止的余音在粘稠冰冷的空气中剧烈震荡,撞击着吴境的耳膜,也重重砸在他的心头上!
小心现在的……白无垢?!
吴境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一股比心牢血水还要刺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