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烛火摇曳,吴境指尖划过青铜门冰凉的纹理。
“轮回九世,真相必在生死之间。”
第一世,他是山村樵夫,暴雨夜归家,推开门扉,迎接他的不是妻子温粥,而是苏婉清手持柴刀冰冷的刃光。
第二世,他成边关小卒,烽火连天中踉跄后退,后背撞上的不是同袍,是苏婉清悄然递出的淬毒匕。
第三世,他为赴考书生,金榜题名日琼林宴饮,毒酒穿肠,抬眼只对上苏婉清隐在珠帘后毫无波澜的眼眸。
第六世…第七世…每一次呼吸停止的冰冷尽头,永远烙印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为何…总是你?”
紫府识海深处,吴境的本源心灯随着每一次轮回终结而剧烈明灭,灯焰舔舐着无形的伤痕。
第七世的记忆碎片如狂风中的枯叶疯狂旋转——城楼高耸,下方是万民欢呼,他正欲俯身接过象征权柄的城主印绶…
嗡!
剧烈的震荡并非来自轮回幻境。
石室之中,那座亘古沉寂的青铜巨门猛地一颤!
仿佛内部遭受了无形的重击,一道粘稠、散着不祥腥气的漆黑血线,赫然从门楣最古老的符篆刻痕里蜿蜒渗出,无声滴落。
“呃!”
现实中盘坐的吴躯体剧震,紧闭的双眼眼角瞬间撕裂,两道血痕蜿蜒而下,与青铜门上淌落的黑血诡异地同步。
识海里,那即将触碰印绶的画面,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揉碎,彻底化为一片吞噬一切的、绝对的空白与死寂!
哑童生前那盏未曾点亮、悬于紫府角落的心灯残骸,骤然爆出刺目的惨绿光芒,灯座剧烈嗡鸣,仿佛濒死生灵最后的哀嚎,疯狂撕扯着吴境濒临崩溃的道心。
残破的信纸虚影在绿光中一闪而逝,上面歪扭的字迹仿佛在泣血控诉:师尊,信…未送出…!
滴答…滴答…
青铜门上的黑血越渗越多,汇聚成一滩小小的、深邃的污迹,缓慢地、贪婪地向着吴境盘坐的蒲团侵蚀蔓延。
刺骨的寒意裹挟着万古的怨毒,顺着地脉石缝,无声无息地缠绕上他的脚踝。
黑暗中,似乎有无数重叠的、被囚禁的叹息响起——
“门…开了…”
吴境猛地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眸,瞳孔因剧痛和识海里那一片虚无的空白而剧烈收缩。
眼前的青铜巨门不再仅仅是冰冷的造物,那蜿蜒流淌、散着深渊气息的漆黑血液,那门缝深处隐约传来的、九重叠加的、带着哑童最后呜咽的求救声浪,正化作无形的枷锁,将他死死钉在这绝望的漩涡中心。
烛火在冰冷的石壁上拉扯出扭曲的长影,空气凝滞得如同铅块。
青云观最深处的这间石室,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喧嚣,唯有那座矗立在阴影中的青铜巨门,散着亘古不变的冰冷气息。
吴境的身影在巨大的门扉前显得格外渺小,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轻轻触碰上门体那古老粗糙、遍布玄奥符文的纹理。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顺着指尖攀援而上,直透骨髓。
“轮回九世,真相必藏于此生与死的间隙……”
吴境低语,声音在寂静的石室里激起微弱的回响,很快又被无边的死寂吞没。
他的眼神坚定如磐石,却又沉淀着深不见底的疲惫。
唯有拨开轮回的重重迷雾,亲历那一次次被终结的命运,或许才能窥见一线破局的曙光,解开这缠绕在青铜巨门、无心症、倒悬世界以及苏婉清身上那千丝万缕、冰冷刺骨的谜团。
意念沉凝如水,心神瞬间无限下坠,穿透了时空的屏障。
第一世:刺骨的寒风裹挟着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脸上生疼。
他是大山深处一个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