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血染透荒山时,吴境指尖的龙气已凝成游蛇。
那缕金芒突然昂撞向山坳,碎石堆里顿时腾起五色烟瘴,他嗅到腐土混着铁锈的腥气,这是地脉禁制被触的征兆。
坎位生门转巽宫吴境后撤半步踏九宫步,腰间药囊里的雄黄粉簌簌洒落。
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纹,二十丈外的古柏轰然倾倒,露出黑黢黢的洞口。
他弯腰拾起半片残瓦,借着月光看清上面模糊的饕餮纹——正是前朝皇陵卫的标记。
地底阴风卷着纸钱灰扑面而来。
吴境摸出火折子,幽蓝火苗却突然转向右侧石壁。
青苔斑驳的墙面上,九盏青铜灯竟同时亮起,灯油分明是凝固的朱砂。
他数着灯盏间距,现暗合北斗九星隐曜的排布,最后一盏天蓬灯的位置,赫然立着具无头陶俑。
甲子年铸吴境抚过陶俑足底的铭文,突然听见细微的机括声。
二十七个铜钉从四面射来,他旋身躲闪时药篓被划破,当归根里滚出块暗红晶石。
晶石触地瞬间,整条甬道突然亮如白昼,两侧壁画上的人物竟开始蠕动。
第一幅画里,蟒袍官员正将婴儿投入丹炉。
炉底火焰里隐约浮着青铜门轮廓,门环上的饕餮双目正淌出鲜血。
吴境倒退两步撞上石壁,后背贴着的壁画突然活了——画中捧鼎的童子猛然转头,空洞的眼窝里钻出两条蜈蚣。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吴境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蜈蚣在触及精血的刹那化作飞灰。
壁画上的丹炉突然炸裂,飞溅的碎石里藏着半卷帛书,他展开时嗅到龙涎香混着尸臭。
帛书绘着七窍流血的天子像,玉带扣竟是缩小版的青铜门。
前方传来水流声。
转过弯道,地下暗河横亘眼前,河面飘满刻着生辰八字的木牌。
吴境捞起一块,现背面用朱砂画着锁链穿心的图案。
当他试图辨认八字时,木牌突然自燃,青烟在空中凝成擅窥天机者死六个篆字。
河对岸的祭坛上,三足铜鼎还冒着青烟。
鼎身铸满挣扎的人面,鼎耳处缠绕的锁链直通穹顶。
吴境眯眼细看,那些锁链末端竟都拴着婴儿脚踝,最上方悬着的青铜铃铛,纹路与苏婉清所持法器如出一辙。
石阶在脚下轰然坍塌,吴境袖中银针激射钉入岩壁,借着这点微力旋身下坠。
地底阴风卷着腐土气息扑面而来,掌心铜钱烙得烫——这是林老给的护身符第三次示警。
双足触地时溅起三尺高的骨灰,磷火如流萤四散。
吴境捻亮火折子,昏黄光晕里显出九丈高的青铜兽,獠牙间悬着具破碎的棺椁。
棺盖斜插着半截玉圭,纹路竟与太守千金所佩禁步一模一样。
甬道两侧壁画被火光照活,朱砂绘就的祭祀场景层层递进。
第三幅画中,头戴十二旒冕的帝王跪捧玉碟,身后九位国师正将活人心脏投入青铜门缝。
吴境突然捂住右眼——门环烙印灼痛难当,仿佛有无数冤魂在颅腔内嘶吼。
甲子年戊辰月他默念壁画题跋,指尖抚过被刻意刮花的日期。
青苔覆盖处隐约透出刀刻痕迹,是前朝废帝的年号。
正待细究,壁画中某位国师的瞳孔突然转动,手中祭器化作真实青铜戟破壁而出!
吴境后仰避过致命一击,带被刃风削断。
散落青丝触及壁画瞬间,那些朱砂符咒竟如活蛇游走攀附。
他反手将药篓甩向兽獠牙,数十根淬毒银针精准射中壁画人物印堂,癫狂蠕动的朱砂顿时僵住。
药篓撞响青铜兽舌,地面应声裂开星斗棋局。
吴境踏着林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