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向吴境眉心。
他急退时撞上气根织就的网,后腰药囊里突然滚出龙脉碎屑,在泥地上灼烧出北斗勺柄状的焦痕。
虚影触到焦痕惨叫消散,柳树气根却疯长成巨蟒粗细。
吴境咬破舌尖喷出精血,青铜门烙印在血雾中映出敕令符文。
气根囚笼崩裂时,他抓起卦签插进断碑裂隙,地底顿时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
月光突然被乌云遮蔽,三百里外皇陵方向升起九道紫黑色烟柱。
药篓底部传来龟甲灼烧的焦糊味,吴境掀开夹层,现昨夜拓印的星图竟渗出墨绿色汁液。
汁液漫过甲子年字样时,怀中残图突然浮现金龙虚影,龙尾重重拍向戊辰月对应的方位。
有人在改地脉节气!
他猛然想起太守千金病那日,婢女裙角沾着的正是这种墨绿色苔藓。
摸向袖袋找火折子时,指尖却触到冰凉玉玦——江底斩杀水鬼所得的御赐之物,此刻正出类似青铜门共鸣的蜂鸣。
乌云裂开缝隙,月光将玉玦投影投在断碑上。
吴境瞳孔骤缩:那分明是缩小百倍的皇陵全貌图,丙戌日对应的祭坛位置,此刻亮着盏血红色长明灯。
灯影里跪着个戴七星冠的老道,手中罗盘嵌着苏婉清间那枚青玉簪。
吴境的手指悬在缺口处,冷汗浸透后背。
那行甲子年戊辰月丙戌日的朱砂小字仿佛活了过来,在羊皮纸上扭曲成血蛇模样。
他猛然想起破庙壁画上的祭祀场景——历代国师跪拜青铜门时,手中捧着的正是刻有同样日期的玉圭。
地砖突然震颤,案几上的铜壶倾倒。
暗红色液体泼洒在图卷上,竟与龙脉残图的纹路完美融合。
吴境瞳孔骤缩:这哪是什么茶水,分明是掺了朱砂的鸡冠血!
九丈偏移处,正是镇龙钉的位置!
窗外传来沙哑低语,吴境抄起药篓里的银针射向声源。
针尖穿透窗纸的刹那,他瞥见一道青灰色衣角掠过——那布料纹路,竟与太守府侍卫的制式完全一致。
地动愈剧烈,房梁簌簌落灰。
吴境抓起图卷冲向院中,脚下青砖突然裂开蛛网状缝隙。
他踉跄间扶住老槐树,树皮剥落处赫然显出新刻的卦象:艮上兑下,泽山咸卦。
咸者感也,少男少女
话音未落,井口喷出丈许高的黑雾。
雾气中浮现七盏青铜灯,灯芯燃烧的竟是凝固的龙血!
吴境怀中门环烙印突然烫,那些灯影扭曲着拼成半扇青铜门的轮廓,门缝里渗出缕缕星光。
地底传来沉闷的龙吟,吴境耳中嗡鸣。
他咬破指尖在掌心画出镇魂符,却见血珠诡异地悬空不落,反而沿着特定轨迹排列成二十八宿图。
当最后一滴血停在紫微垣方位时,整座院落突然陷入死寂。
明日便是甲子年戊辰月丙戌日。
苍老的声音从井底传来,带着铁链拖曳的哗啦声。
吴境攥紧药篓里的桃木楔,正要开口质问,整片土地突然如波浪般翻涌。
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地缝中升起的半截石碑——碑文正是林老临终前未说完的谶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