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嘴,这女娃活不过月圆夜,不如卖给老身炼成长明灯芯?话音未落,吴境怀中铜镜突然震颤,镜面显出一盏燃着蓝火的灯笼——灯芯正是老妪自己枯萎的脸。
吴境攥紧苏婉清冰凉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她的皮肤。
夕阳的余晖将空荡的街巷染成血色,商铺门板上密布的血色莲花仿佛活了过来,花瓣边缘渗出暗红汁液。
他蹲身抹了把门缝下的积灰,指尖捻到几粒硬物——竟是未燃尽的朱砂。
全城至少空了七日。
他盯着屋檐下结网的蜘蛛,蛛丝挂着干瘪的蝇虫,但案几上茶汤尚温。
苏婉清忽然捂住额头,青痕在眉心剧烈跳动。
她踉跄着扶住县衙石狮,兽眼眶里啪嗒落下两行血泪。
鸣冤鼓无风自响三声,鼓面裂开细纹,渗出腥臭的黑水。
吴境一脚踹开紧闭的朱漆大门。
公堂烛火通明,卷宗散落一地。
他拾起最上方那份堂审记录,墨迹新鲜如初:巳时三刻,王屠户状告邻人偷窥其妻沐浴——证物为绣着苏字的绢帕。
翻页的沙沙声里,更多苏婉清从字缝里渗出来。
卖油郎的供词说她赊了半斤灯油,教书先生坚称她是私塾女学生,连死囚的认罪书末尾都按着血指印:愿以命换苏姑娘平安。
铜镜突然从包袱里跌落。
镜面映出两人身后密密麻麻的脚印,可回头望去,青石板上只有他们的影子。
苏婉清颤抖着指向镜中倒影——每个脚印都绽开一朵血色莲花,正顺着镜缘爬向现实。
快走!
吴境扯着她撞开后堂小门。
穿过月洞门的刹那,凛冽阴风扑面而来。
后院长廊挂满白幡,每幅幡布都绣着苏婉清的画像。
画中人眼眸流转,齐声呢喃:留下来
怀中的门环烙印突然烫。
吴境撕开衣襟,现烙印已变成青铜锁孔形状,而苏婉清脖颈裂纹延伸至锁骨,正渗出缕缕黑雾。
他们冲进库房翻找线索,却撞见整面墙的通缉令。
泛黄的宣纸上,吴境的面容赫然在列。
罪状栏血字淋漓:拐带苏氏女,当诛。
最底下的官印盖着三百年前的日期,印泥还是潮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