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我回来了。”
现在是早上七点。
无论是曾经作为杀手k的生涯,还是如今作为纪川静养恢复的日常,这都绝非他正常的起床时间。
因此,当商时砚通过那扇与墙体完美融合、被他整个“搬”
过来的、属于k先生的安全屋卧室门时,他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床上那一团安静蜷缩的被子。
自从那一天,纪川便一直住在这边。
商时砚再没有限制他使用任何电子产品,也不再屏蔽对外通讯,每一个房间、每一扇门的权限都向他敞开。
然而,纪川一不记得过往,对外界并无必须联系之人;二来身体尚未恢复,虚弱感让他连走出这张床都显得勉强。
商时砚对此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纪川近来容易头疼。
江怜推测可能是记忆复苏的前兆,但每次头疼过后,纪川唯一的反应就是困、想睡觉,并未想起任何具体的事情。
内院另有医生提出,或许是因为大脑在没有完全修复的情况下强行苏醒,加上平时思虑不少,导致大脑启动自我保护机制,如同进入休眠修复状态。
不过,由于伊本袭击后他们与内院关系的微妙,目前并不方便让那边的医生来做精确诊断。
当然,商时砚自己也绝不敢再轻易让内院的医生随意进出这里。
内院,是黑鹰与教廷三年前联合成立的医疗机构,兼具尖端神经与脑科学研究职能。
商时砚在其中安插了不少自己人,但在那种各方势力交织的环境下,潜移默化中究竟被渗透了多少,或者是否有哪一方悄然生出了别样心思,谁也说不准。
以前,莱拉和伊本作为极少数被信任的人,拥有系统的虹膜录入权限,以便应对纪川可能出现的突状况。
但自从那次袭击之后,商时砚就毫不犹豫地将他们的信息全部删除,并全面加固了岛屿的识别与防护系统。
后怕。
是深入骨髓的后怕。
虽然伊本的目标明确是他,可万一——商时砚根本不敢去细想那个“万一”
。
他强行压下心底翻涌的寒意,在床边轻轻坐下,只是安静地凝视着那团被子,并没有打算立刻惊醒里面的人。
昨晚他们一起看电影,结果不小心挑中一部哲学爱情片,看到一半纪川就大脑过载,头疼睡着了,直到现在,被子依旧一动不动。
直到商时砚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床头柜,他顿住了。
柜面上,p229、对讲机、几本翻开的书——井然有序。
少了手机。
商时砚:“……”
差点忘了这个。
他几乎要被气笑。
几乎同时,那团原本静止的被子几不可察地、心虚地颤动了一下,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可疑的细微响动。
商时砚眼神一暗,动作快得惊人,直接掀开被子一角钻了进去,在昏暗温暖的被窝里,精准地抓住了那只正试图把手机往床缝里塞的手。
“头不疼了?”
他凑近,在弥漫着彼此气息的狭小空间里低声问,带着促狭的笑意。
温热的气息拂过纪川的耳廓,他又故意用指节蹭了蹭纪川闭合的那只义眼周围的皮肤,“还有,你就剩一只眼睛了,能不能稍微爱护一点?”
纪川的声音闷在黑暗里,带着刚醒的沙哑和被抓包的心虚:“我就……随便看了一眼,忘记放回去了……”
商时砚从喉咙里出意味不明的“嗯嗯”
声,不置可否。
他先是用手掌轻轻捂住纪川的眼睛,然后才慢慢将被子完全拉开,让他能一点点适应清晨的光线。
另一只手则拿出自己的手机,屏幕亮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