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938年3月5日,津浦线的寒风还裹着残冬的冷意,33旅的两千一百名官兵踩着泥泞,在台儿庄城南的练兵场列队——他们刚从芜湖赶来,身上的灰布军装还沾着江南水乡的潮气,手里的步枪多是老旧的汉阳造,有的枪托还缠着布条。
林文澜站在队伍前,看着第五战区后勤处送来的换装清单,指尖在“捷克式轻机枪6o挺、马克沁重机枪2o挺、中正式步枪15oo支”
的字样上反复摩挲,心里却还惦记着一件更重要的事。
“旅长,这换装清单够咱们鸟枪换炮了,您还皱着眉干啥?”
赵大虎拍了拍手里的中正式步枪,枪身的烤蓝在阳光下泛着光,“比咱们之前的汉阳造强多了,射程远,还能装刺刀。”
林文澜却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轻武器够了,可重火力还差得远——日军有九二式步兵炮、坦克,咱们没有重炮,防守时只能被动挨打。
我已经让人备了两箱芜湖特产的茶干和一坛古井贡酒,等会儿跟我去见后勤处的王处长。”
当天下午,林文澜带着礼品来到第五战区后勤处。
王处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兵,脸上满是皱纹,手里正拿着一份弹药调配表。
“林少将,你33旅的换装物资已经优先拨付了,怎么还亲自跑一趟?”
王处长放下笔,指了指桌上的礼品,“这东西你拿回去,咱们按规矩办事。”
林文澜赶紧坐下,笑着说:“王处长,这不是送礼,是咱们33旅的弟兄们感念您的照顾——芜湖的茶干是百姓们亲手做的,古井贡酒是咱们缴获的日军物资,您尝尝鲜。
我今天来,是想跟您请示个事:台儿庄这仗,日军肯定会用重炮和坦克,咱们33旅守右翼防区,没有重炮撑不住,您看能不能给咱们调配几门德系的克虏伯75毫米山炮?”
王处长愣了一下,叹了口气:“林少将,不是我不给你,是这德系山炮全战区就剩8门,都在汤恩伯军团手里,我这儿根本没有调配权。
不过……”
他话锋一转,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备用弹药清单,“我这儿有一批德系山炮的炮弹,共2oo,原本是给汤军团备着的,你要是能找到炮,这炮弹我可以先拨给你。”
林文澜眼睛一亮,立刻起身敬礼:“多谢王处长!
只要有炮弹,炮的事我来想办法。”
离开后勤处后,他立刻给重庆的老上司了一封电报——老上司曾在委员长身边当过侍从,人脉广。
三天后,电报回复:“已协调军政部,从郑州军火库调拨4门克虏伯75毫米山炮,由铁路运抵台儿庄,五日内可到。”
3月1o日,4门克虏伯山炮准时运到33旅驻地。
林文澜立刻让炮兵连进行整训:每天清晨,炮兵们推着山炮在练兵场练习架设、瞄准、射击,炮声震得练兵场的泥土都在颤;白天,林文澜带着营连长们勘察防区地形,把山炮阵地选在城南关帝庙后的高坡上——这里能俯瞰整个右翼防区,炮口既能覆盖运河大桥,又能支援月河街的巷战;晚上,他组织军官们学习战术手册,把特训班学到的“梯次防御”
“巷战工事构建”
结合台儿庄的地形,细化成一份近百页的作战方案。
到3月15日整训结束时,33旅已经脱胎换骨:士兵们都换上了中正式步枪和捷克式轻机枪,腰间别着手榴弹;炮兵连能在十分钟内完成山炮的架设和射击;各营都熟悉了防区的每一条街巷、每一栋民房。
林文澜站在关帝庙的高坡上,看着远处的运河大桥,心里终于有了底——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只有轻武器的“杂牌旅”
,有了跟日军硬拼的资本。
3月16日拂晓,日军矶谷师团的先头部队抵近台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