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个时辰左右。
前往玉门,景州,代州求援的斥候,已经从南城门离开。
城中,大部分的骡马车被军队紧急征用,前往城东矿山采集大石。
还有一部分去砍伐树木,做成擂木。
薛字帅旗下,薛惊雁静静矗立在那里,看向东鞣胡大军前来的方向。
玄色明光铠的护心镜映射着天光,不及他眼底寒芒锐利。
他身长八尺,肩宽背厚,玄铁盔下额角冷硬,下颌绷成直线。
新剃的胡茬泛着青黑,眯起的双眼沉沉锁向北方。
城风卷动盔上红缨,他纹丝不动,仿佛与城墙凝成一体。
右手按在腰间横刀,指节微白,却无半分焦躁。
喉结微动,终是未一言,只将视线压得更低,静候着旷野尽头的厮杀。
“将军,这是您的大刀。”
不知什么时候,小六子已经扛着一把大刀,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大刀八尺刀身宽近七寸,铁色在日光照耀下泛着冷光。
刀背厚如指节,刃薄似冰痕,淬过火的锋芒隐透着杀伐之气。
暗红色鲛鱼皮刀柄缠着汗浸的深褐斑驳,刀铜环静垂,拎起时撞鞘有声,像极濒死者的喘息。
刀鞘云纹已经模糊,但“惊雁”
二字依旧深刻。
它如蛰伏的猛兽,待将军握柄,便腾起噬人凶光。
薛惊雁伸手接过这把,跟随自己南征北战的老伙计,轻轻抚摸着冰冷的刀身。
“老伙计,但愿此战之后,我们还有一起征战沙场的机会。”
手指轻弹刀刃,出争鸣的吟唱。
“城中百姓是否都撤出崇关了?”
他轻声问道。
“苏将军正在指挥撤离。”
小六子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壶递给薛惊雁。
后者揭开壶盖抿了一口。
“让人将我府中那口棺材抬到城门口来。”
“遵命!”
小六子拱手离开。
“来人,告诉苏将军,将城中粮草全部放进地窖,防止敌军的弓箭火攻。”
又有传令兵下去。
城头繁忙异常,一个红衣女子在丫鬟陪伴下,走上城来。
来回走动的将士自是认得此女。
“众将士辛苦了!”
她朝众人频频点头。
“夫人,大敌将至,城中老弱妇孺皆已撤出城中,夫人为何还不离开?”
有人焦急道。
红衣女子却摇了摇头。
“敌军何惧之有,只待大战来临,我为众将士击鼓助威!”
她声音铿锵有力,直透云霄。
众将士只觉喉头一股热血直上心头。
“我等愿与崇关共存亡,与将军共存亡,与众兄弟共存亡!”
一时间,整个城头,喊声震天。
就在此时,一个身手矫捷的将军从城楼下走了上来。
“将军,城中所有百姓皆已撤出崇关,粮草正在放入地窖。”
那人拱手禀报。
此人正是崇关副将苏定山。
“很好,让人将滚火油桶,全部堆放至墙垛下面,以备不时之需。”
薛惊雁眼中泛出凌厉之色,手中大刀刀,在地面出沉重的撞击声。
城中,剩下成年男子大约五万多人。
这些人,在大战开始后,将作为后勤梯队,负责补给和抬送伤员的任务。
城中所有的大夫,都被强行征用。
大战当前,有些事情,是必须要用到铁血手段的。
城破之时,玉石俱焚。
没有人可以避免。
时间飞快溜走。
崇关城外3o里外。
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