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绰坦然道,姐姐!我问你一件事。我们的辽何去何从?
议事殿的檀香袅袅缠绕,户部与兵部尚书的奏报声刚落,殿内暂歇的沉静便被萧绰轻缓的声音打破。她望着符太后案前那盏还冒着热气的清茶,指尖不自觉摩挲着袖口绣着的契丹云纹,神色间褪去了方才商议幽州战事的果决,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怅惘。
符太后正低头翻看兵部呈上的幽州地形图,闻言抬眸,见萧绰眉峰微蹙,眼底藏着深重的困惑,便抬手示意两位尚书先行退下,殿门缓缓合上,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在外。“妹妹可是有话要讲?”她起身走到萧绰身边,握着她微凉的手在侧殿的软榻上坐下,语气温和如方才庭院中的暖阳,“方才议事时便见你似有心事,此刻殿中无外人,不妨直说。”
萧绰深吸一口气,抬眼望向符太后那双澄澈而包容的眼眸,心中盘旋许久的话终于冲口而出,语气带着几分试探与恳切:“姐姐!妹妹我有一件事,当讲不当讲。”
符太后闻言,索性侧身正对她,双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眼底满是鼓励:“妹妹但说无妨。你我既已结为同盟,便是守望相助的姐妹,有什么难处或是困惑,只管对我言明,能帮的姐姐定不推辞。”
得到这般笃定的回应,萧绰心中的顾虑消散了大半,她微微挺直脊背,目光却带着几分迷茫,坦然道:“姐姐你身为后周太后,辅佐陛下稳固江山,让大周国泰民安;而我是辽国皇后,却深陷内忧外患之中。我的丈夫耶律璟,是世人皆知的残暴君主,嗜杀成性、荒废朝政,辽国百姓在他的统治下苦不堪言,各族部落离心离德,这便是我为何要在蓟南城拉起队伍抗衡他的缘由。”
提及耶律璟,萧绰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痛惜,指尖也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我本想着,早日进军晋阳,另立萧国,将那些饱受耶律璟迫害的百姓解救出来,建立一个各族平等、安居乐业的国度。可我的两个女儿,观音女与延寿女,却在我即将起兵之时拦了下来。”
她顿了顿,回忆起当时的场景,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她们说,耶律璟虽残暴,却仍是辽国名义上的君主,我贸然另立门户,只会被冠上谋逆的罪名,让那些本就摇摆不定的部落找到讨伐我的借口;更何况,晋阳地处中原与辽国的交界,四面受敌,一旦起兵,耶律璟的大军与周边势力定会群起而攻之,到时候不仅成不了事,还会让跟随我的将士与百姓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符太后静静听着,没有插话,只是适时为萧绰添了些热茶。她能理解萧绰的两难——身为皇后,既想推翻暴君,又要顾及名义正统;身为母亲,既想实现抱负,又不愿让女儿忧心;身为领导者,既想拯救百姓,又要权衡利弊、规避风险。这份沉重的责任,压在一个女子肩上,何其艰难。
萧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并未完全驱散心中的寒凉,她继续道:“女儿们的话,句句在理,我不得不停下脚步。这些日子,我夜夜难眠,一边是耶律璟的暴政日益严苛,辽国百姓的苦难愈发深重;一边是自己的队伍势单力薄,想要推翻旧朝、建立新国却不知从何下手。此次来后周拜访姐姐,除了结盟讨伐萧达凛、收复幽州之外,更重要的,便是想向姐姐你请教。”
她抬眼望向符太后,目光中满是恳切与谦卑,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姐姐,我想问你,后周是怎么建立起来,又一步步发展壮大的?我知道,这对于大周而言,或许是关乎根基的国家秘密,我这般唐突询问,实在是逾矩。可我实在到了山穷水尽的困难期,身边虽有忠心将士,却无人能给我这般宏观的治国安邦之策。姐姐你见识深远,又辅佐陛下稳住了大周的江山,不妨告知我一二,可以吗?”
说完这番话,萧绰微微低下了头,心中满是忐忑。她知道,每个国家的开国与发展之路,都藏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