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看向延寿女,语气里带着回忆:“延寿女,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去过一次后周,在汴梁城外看过金黄的麦穗,还跟后周的幼帝柴宗训定下过十年之约,说要再去看那里的麦田,对不对?”
延寿女点点头,眼底泛起光亮:“女儿记得!
那时候女儿才七岁,跟着萧思温舅舅去的后周,汴梁的麦穗长得比女儿还高,柴宗训哥哥还送了女儿一支用麦穗做的草编小兔子!”
“可我们后来还是回来了。”
萧皇后的声音沉了下去,“因为大辽和后周成了敌人,我们不能再留在那里,你的十年之约,也只能不了了之。”
观音女沉默着,她虽没去过后周,却听妹妹说过无数次汴梁的麦田、热闹的集市,也听宫里的人说过,后周与大辽的战事有多惨烈。
她忽然明白,额娘想要离开皇宫,或许不只是因为父皇的打骂,更是因为这皇宫里的压抑,这战乱带来的身不由己。
“娘不是要逼你们,”
萧皇后看着两个女儿,语气格外温柔,却也带着一丝决绝,“娘是真的受够了这里的日子。
你父皇的暴戾,后宫的冷清,朝堂的纷争,还有随时可能爆的战事……娘每天都在担心,担心哪一天我们母女就会天人永隔,担心你们会像娘一样,被困在这皇宫里,一辈子都见不到草原的太阳,闻不到麦田的香气。”
她握住两个女儿的手,力道比刚才重了些:“所以娘想问问你们,等你们再大一些,娘就带你们离开这里。
你们愿意跟着娘回草原,去寻找娘的族群,过自由自在的日子;还是愿意留下来,跟着你们的父皇,在这皇宫里继续做公主,将来或许还会被许配给其他部族的领,为大辽的安稳做筹码?”
“娘,我们不能都跟您走吗?”
延寿女的眼眶红了,声音带着哭腔,“女儿不想跟您分开,也不想跟姐姐分开……”
萧皇后伸手擦掉女儿眼角的泪水,自己的眼眶也湿了:“娘也不想跟你们分开,可娘没得选了。
眼下大辽虽然强盛,可四面树敌,后周与后蜀联手,党项、吐谷浑各部又摇摆不定,将来的战事只会越来越多。
娘留在这皇宫里,迟早会被你父皇的怒火吞噬,会成为朝堂博弈的牺牲品。
娘想活着,想带着你们好好活着,而不是在这里等着灾难降临。”
她看向观音女,语气带着期盼:“观音女,你是姐姐,比妹妹沉稳,你怎么想?”
观音女低下头,指尖紧紧攥着描红纸的边角,指节都泛了白。
她想起小时候,父皇偶尔清醒时,会抱着她去宫苑里看海东青,会笑着叫她“我的大公主”
;想起额娘这些年为了她们,默默承受着父皇的打骂,为了稳住后宫,不得不与萧思温舅舅周旋;想起午后额娘跪在地上,哭着问父皇“选打死我还是好好待我”
的模样,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额娘,”
观音女抬起头,眼底满是坚定,“女儿想跟您走。”
萧皇后愣住了,似乎没料到长女会这么快做出决定。
“女儿不想留在皇宫里,”
观音女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格外清晰,“女儿不想看到您再被父皇打骂,不想将来像您一样,被困在这冰冷的宫殿里。
女儿想跟您回草原,想看看您说的潢水,想做草原上的公主,而不是这皇宫里的囚徒。”
延寿女见姐姐这么说,也连忙点头,泪水还挂在脸上,却语气坚定:“女儿也跟额娘走!
女儿不要留在皇宫里,女儿要跟额娘、姐姐一起回草原,去找娘的族群!”
萧皇后看着两个女儿,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她以为自己需要费很多口舌,以为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