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她轻声道:“臣妾不是不怕,是知道夫君心中装着大辽,装着部族。
那些酒后的暴戾,不过是您掩饰不安的幌子。”
耶律璟的手臂收得更紧,将她抱得更紧。
暖阁里的烛火摇曳,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
殿外的秋风渐渐停了,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案上的《贞观政要》上,书页上的字迹仿佛也鲜活起来。
他忽然想起方才观音女念的那句“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
,心中竟有了一丝明悟。
“你说得对,朕是大辽的天子,不能被怒火冲昏头脑。”
他缓缓松开她,眼中的醉意散了些许,“明日朕便下旨,赐吐谷浑部族五百匹战马,再派使者去安抚他们。
另外,让韩德加快度,务必在冬雪来临前搅乱蜀地。”
萧皇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夫君英明。
冬雪一落,蜀地山路难行,孟昶想与后周互通消息也难,正是我们动手的好时机。”
“还有,”
耶律璟握住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的掌心,“往后……你多教教孩子们汉人的道理。”
他顿了顿,补充道,“就像这《贞观政要》里写的,朕要让大辽不仅有铁蹄,还要有让四方臣服的道理。”
萧皇后浅浅一笑,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臣妾遵旨。
只是夫君也要答应臣妾,少饮些酒,多陪陪孩子们。
观音女昨日还问,父皇何时能陪她去猎场看海东青。”
耶律璟愣了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那是连日来,他第一次真心笑出来。
他点点头,伸手擦掉她间沾染的墨点:“等萧思温从党项回来,朕便陪你们去猎场。”
暖阁里的气氛渐渐回暖,案上的醒酒汤还冒着热气。
萧皇后重新拿起汤碗,喂到他唇边。
耶律璟没有再推开,一口口喝下去,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腹中,驱散了酒气与寒意。
他看着她温柔的眉眼,忽然觉得,孟昶的背叛或许不是坏事,至少让他看清了谁才是真正能陪他走下去的人。
“对了,”
他忽然开口,“昨日韩德让说,柴宗训派使者去了南唐,想联合南唐一起对付大辽。”
萧皇后动作一顿,随即笑道:“南唐李璟向来优柔寡断,怕是不敢轻易与后周结盟。
不过我们也不能大意,可派使者去南唐,许以珠宝,让他们保持中立。”
耶律璟点头,眼中重新燃起斗志:“好!
就按你说的办。
朕倒要看看,柴宗训和孟昶,能得意到几时!”
他站起身,走到舆图前,手指重重落在洛阳与成都的位置。
阳光洒在他身上,龙袍上的金线熠熠生辉,方才的颓丧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帝王应有的威严与坚定。
萧皇后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知道,这场横跨三国的博弈才刚刚开始,而她的夫君,这位被世人误解的“睡王”
,正在悄悄酝酿着一场席卷中原的风暴。
暖阁外,观音女和延寿女正扒着门缝偷看,见父皇恢复了精神,姐妹俩相视一笑,拉着皇子们悄悄跑开了。
内侍官远远看着,也松了口气。
坤宁宫的熏香顺着殿门飘出去,与宫墙外的秋桂香混在一起,弥漫在整个上京的上空。
耶律璟转过身,看向萧皇后,眼中带着笑意:“走,陪朕去看看孩子们。
朕倒要听听,你把他们教得如何了。”
萧皇后笑着点头,上前挽住他的手臂。
两人并肩走出暖阁,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
远处的纥石烈河波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