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o章耶律璟与萧皇后恩爱起来之辽穆宗做出下一步打算(三)
纥石烈河的晨雾还未散尽,大安殿的铜鹤香炉才燃起半寸沉香,耶律璟便已将韩德让送来的密报摔在了案上。
宣纸上“孟昶已受后周册封蜀王,吐谷浑部族观望不前”
的字迹被酒渍洇得皱,他抓起案边的鎏金酒壶猛灌一口,辛辣的酒液呛得他剧烈咳嗽,玄色龙袍上昨夜未拭净的酒痕又添了新渍。
殿内侍立的太监大气不敢出,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自昨日议事散后,这位素有“睡王”
之称的帝王便没合过眼,时而对着舆图上蜀地的标记怔,时而将怒火撒在碎裂的瓷片上——他怎么也想不通,孟昶那等沉迷酒色的软骨头,竟真敢将他许出的黄金战马抛在脑后,彻底倒向后周。
韩德让派去蜀地的人还未传回消息,党项部族的使者却以“秋防吃紧”
为由推迟了觐见,连耶律屋质整顿兵马的奏报都显得格外刺眼。
“陛下,坤宁宫送来新温的奶酒,说是萧皇后亲手督造的。”
太监战战兢兢地递上食盒,余光瞥见耶律璟眼底的红血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耶律璟挥挥手,食盒被打翻在地,羊奶混着蜜饯淌了满地。
他踉跄着起身,龙袍下摆扫过满地狼藉,不知怎的,脚步竟不由自主地朝着后宫方向挪去。
廊下的宫娥见他过来,忙不迭跪地行礼,却没人敢出声引导,可他的脚步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一步步踏过连接大安殿与坤宁宫的白玉长桥。
坤宁宫的暖阁里正传来朗朗书声,萧皇后一身月白绣玉兰花的常服,正坐在铺着貂裘的榻边,手里捧着卷《贞观政要》。
案前围着几个梳着双丫髻的孩童,年稍长的女孩身着粉袄,正用稚嫩的声音念着“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
,正是长女观音女;旁边穿绿袄的幼女扒着案边,伸手去够案上的笔墨,却是次女延寿女。
稍远些的几个皇子规规矩矩地站着,由内侍官纠正着拱手作揖的礼仪,袍角垂落的玉佩随着动作轻轻碰撞。
“汉人虽与我契丹风俗不同,但这《贞观政要》里的道理,却值得代代相传。”
萧皇后放下书卷,轻轻抚摸观音女的顶,“当年唐太宗能让四方部族臣服,靠的不是一味征伐,而是‘恩威并施’四字。
你们将来要辅佐父兄,这些道理可得记在心里。”
观音女似懂非懂地点头,延寿女却突然指着窗外喊道:“母后快看,父皇来了!”
萧皇后抬头,正见耶律璟摇摇晃晃地站在殿门口,龙袍歪斜,丝凌乱,浑身散着浓重的酒气。
她心头一沉,连忙起身敛衽行礼,声音依旧温和:“不知夫君今日光临后宫,可是前线有了新的情报?”
耶律璟没有应声,脚步虚浮地跨过门槛,目光扫过案上的汉人典籍,又落在孩子们身上,眼底的烦躁竟淡了些许。
他伸手想去碰观音女的辫,却因醉酒晃了晃,险些摔倒。
萧皇后下意识上前扶住他,掌心触到他冰凉的衣襟,忍不住轻轻叹气。
这声叹息藏着多少无奈,连她自己也数不清。
自应历初年嫁入皇族,成为耶律璟的皇后,她见惯了这位帝王的模样——嗜酒如命、性情暴戾,朝堂上的纷争与部族间的叛乱,都让他愈沉溺于酒色,被国人私下称为“睡王”
。
这些年,她既要在朝堂与后宫间周旋,为兄长萧思温稳固地位,又要时常安抚这位喜怒无常的夫君。
旁人只道帝王后妃恩爱,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成婚这些年,两人肌肤相亲的次数竟不过四次。
更多时候,她是他泄愤的对象,是朝堂博弈的棋子,连偶尔的温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