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我们连都城都没了。”
李煜的声音带着几分自嘲,“金陵被后周划归管辖后,我们只能迁都南昌。
南昌虽好,可终究不是金陵那般龙盘虎踞之地。
父亲在位时,南唐虽连年征战,却也有金陵作为根基,如今我接手的,不过是个偏安江南的小朝廷,连‘正统’二字都不敢提,又怎能与后周抗衡?”
周娥皇听着李煜的话,心中也泛起一阵酸楚。
她知道李煜的不易——父亲李璟留下的是一个积贫积弱的烂摊子,外有后周、吴越虎视眈眈,内有宗室纷争、国库空虚,他能在短短几年内让江南恢复生机,让百姓安居乐业,已是难能可贵。
她抬手轻轻拂去李煜肩上的落尘,柔声道:“夫君,正统与否,从来不是靠都城决定的,而是靠民心。
百姓认你这个君主,你便是正统;将士愿为你效力,你便有底气。
南昌虽不是金陵,可只要我们用心经营,总有一天,它也能成为南唐的根基。
至于后周……符太后是柴宗训的生母,她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年幼的儿子陷入战火,定会从中干预。
或许,这便是我们的转机。”
李煜望着周娥皇眼中的坚定,心中的焦躁竟渐渐平复了些。
他想起符太后——那位深居洛阳后宫的女子,虽久居深宫,却有着不输男子的胆识与谋略。
当初云州之战时,便是她力排众议,让林阿夏的女辅营参与战事,才扭转了战局。
若此次后周大臣真的主张伐唐,符太后或许真的会出手干预。
“可符太后能拦得住吗?”
李煜还是有些担忧,“韩令坤手握禁军大权,符彦卿又是天下兵马副元帅,这些武将们急于建功,未必会听太后的话。”
“拦不住,也得试一试。”
周娥皇语气坚定,“徐铉已前往洛阳,他与符太后有过几面之缘,或许能说动太后。
更何况,后周刚经历云州之战,兵力损耗不小,若真要伐唐,也需时间筹备。
我们还有时间——只要能拖延时日,筹集粮草,加固城防,待林仁肇将军的援军抵达寿州,情况或许会有所好转。”
她抬手将李煜额前的碎捋到耳后,柔声道:“夫君,你不是一个人在扛。
我会帮你打理后宫,让你无后顾之忧;徐游、陈德诚、徐铉他们,也会为你出谋划策;将士们虽有私心,却也绝不会背叛南唐。
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们的国家。”
李煜望着周娥皇温柔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自他登基以来,周娥皇便一直陪在他身边,无论是风平浪静还是风雨飘摇,她始终是他最坚实的依靠。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挺直了脊背,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多了几分坚定。
“夫人,你说得对。”
他握住周娥皇的手,掌心的温度渐渐回暖,“我不能就这么消沉下去。
南唐是父亲留下的基业,是无数将士用鲜血守护的家园,我必须撑下去。
李从善之事,我会彻查到底;后周的赔偿要求,我会与徐铉远程商议对策;将士与女辅营的往来,我也会制定新规,既不违逆军心,也不扰乱军纪。”
他望向窗外的牡丹,此刻阳光正好,花瓣上的晨露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竟少了几分之前的脆弱,多了几分坚韧。
“南唐的路,或许难走,但只要我们一步一步地走,总有一天,能走出这片阴霾。”
周娥皇见李煜重拾信心,脸上露出一抹浅笑,她抬手将食盒中的桂花糕取出一块,递到李煜面前:“夫君,先吃点东西吧。
身子是革命的本钱,你若倒下了,南唐可就真的没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