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城里外军民沸腾之州府参与保卫战
符岚指尖还沾着城垛上的寒霜,方才与副将商议城防时扬起的笑意尚未从嘴角淡去,城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那声音绝非溃兵奔逃的慌乱杂乱,而是甲叶相撞的清脆脆响,混着三百余人踏在青石板上的沉稳节奏,在寂静的夜色里像鼓点般敲得人心头颤。
她迅俯身扶住城墙垛口,借着城墙上摇曳的火把光往下望——只见州府调来的卫城守军正列着三列整齐纵队往城墙方向赶,为的校尉赵武甲胄上还凝着昨日守城时的暗红血污,肩甲处甚至裂了一道寸长的口子,却依旧挺直了脊梁,手里高举着一面崭新的“周”
字旗。
那旗面是用城中染坊仅剩的红布赶制的,边角还带着未剪齐的棉线头,被夜风一吹便簌簌作响,却在火把光下红得格外耀眼。
赵武踩着城根下的碎石堆停下脚步,仰头望着城楼上的符岚,声音穿透夜风,带着沙场厮杀后的沙哑,却字字铿锵:“末将赵武,奉州府之命率卫城三百弟兄前来支援!
卫城昨日虽遭联军猛攻,却没一个弟兄想过弃城而逃,今日特来与将军汇合,愿随将军死守济州,与城池共存亡!”
城墙上的周军士兵先是愣了一瞬,随即爆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几个刚满十六岁的年轻士兵甚至忘了握在手里的弓箭,挥着拳头往城下喊:“赵校尉好样的!
有你们来,咱们这城墙就更结实了!”
连带着城根下临时搭建的民壮棚里也起了骚动,棚顶的茅草被掀得沙沙响,白日被符岚调来帮忙搬运滚石的民夫们纷纷探出头,手里还攥着没打磨完的木矛——那矛尖是用农家废弃的犁头敲扁的,边缘还带着锈迹,却被握得指节白。
其中一个满脸黝黑、胳膊上缠着粗布绷带的汉子挤到最前面,嗓门大得能盖过风声。
他是城西铁匠铺的掌柜老王,昨日为了给城墙上送铁锅当盾牌,胳膊被辽军流箭擦破了皮,此刻却浑然不顾伤口渗血,扯着嗓子高声喊道:“赵校尉来得正好!
俺们这些老百姓也不是孬种!
城里的铁匠铺从昨日下午就没歇过火,连夜赶制了五十把砍刀、三十面藤牌,还有二十根用来捅云梯的长木杆,俺们这就抬上来,跟周军弟兄们一起杀鞑子!”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民夫们立刻跟着附和,有扛着木梯的,有提着装满箭矢的粗布囊的,连几个半大的孩子都抱着怀里的鹅卵石,踮着脚往城墙边凑。
最小的那个孩子才十岁,是城东门卖包子的张老汉的孙子,手里还攥着个没吃完的菜包,却执意要跟着大人来城墙边“帮忙递石头”
,被老王拦在身后时还红着眼睛喊:“俺爹去年在边境被辽人杀了,俺也要帮着杀鞑子!”
符岚站在城楼上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暖意,她抬手将被风吹乱的鬓别到耳后,右手猛地抽出腰间的长剑。
剑刃映着火把光,泛出冷冽却又充满力量的光泽,她将剑尖指向远处联军大营的方向,声音清亮却带着千钧之力,透过夜风传遍城墙上下:“济州城的军民听着!
联军虽号称十万之众,却人心不齐——辽人想夺燕云十六州,北汉人想保太原城,后蜀人更是鼠两端,各怀鬼胎!
如今我们有州府卫城弟兄增援,有百姓同心协力,只要守住这三日,汴梁的援军必至!”
她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城墙上每一张脸——无论是穿着甲胄、甲缝里还沾着泥土的士兵,还是衣衫褴褛、手上满是老茧的民夫,都一一望过:“从今日起,城墙上不分军民,口粮同享、甲胄同用!
若有临阵后退者,以军法论处;若能击退联军、守住济州,本将军必奏请陛下,为尔等论功行赏——有功者,赏银五十两、授九品校尉职;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