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苗寨的炊烟刚在晨雾中升起一丝,祠堂后院的药庐就飘出苦涩的药香。
蛊婆正佝偻着身子,将研磨好的幽泉草粉末倒入陶罐,陶罐底下的篝火噼啪作响,蒸腾的白雾裹着清冽的草木气,勉强压过了寨子里残留的骨毒素阴寒。
唐雅坐在一旁,指尖轻轻搭在顾晏辰的手腕上,他昏迷中眉头仍紧紧蹙着,脸色苍白得像宣纸,嘴角那丝未干的黑血,是昨夜激战留下的痕迹。
“再熬两炷香,这清蛊秘药就能成了。”蛊婆的声音带着疲惫,眼底布满红血丝,“顾小哥体内的毒素暂时压得住,但得等秘药彻底清除,不然迟早会反噬。”
唐雅点点头,刚想说话,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突然划破苗寨的宁静。
那声音尖锐又绝望,从寨口方向传来,像一把冰冷的刀子,瞬间刺破了这片刻的安宁。唐雅心头一紧,猛地站起身,顾晏辰的手腕从她指尖滑落,发出一声轻响。
“怎么回事?”慕容珩提着长剑跑过来,眉宇间满是警惕,“难道反派又打回来了?”
不等唐雅回应,三个苗妇已经跌跌撞撞地冲进后院,她们头发散乱,衣衫沾满泥土,膝盖上还带着擦伤,一进门就扑跪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唐姑娘!慕容公子!救救我们的孩子!孩子不见了!”
唐雅脸色骤变,快步上前扶起其中一位苗妇:“别急,慢慢说,孩子什么时候不见的?在哪里不见的?”
“就刚才!”苗妇哽咽着,手指颤抖地指向寨西的方向,“我家阿明和邻居家的阿秀、小石头,一起在晒谷场玩,我转身进屋拿个东西的功夫,出来就没人了!晒谷场地上,只有这个!”
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纸,纸上用黑墨写着几行歪歪扭扭的字,墨迹还带着点潮湿,显然是刚写下不久。
唐雅接过黄纸,上面的字像毒蛇的信子,刺得她眼睛发疼:“后山废弃木屋,带骨蛊母体和古籍来换。午时一到,少一人,便给一个孩子注骨毒。——刘振国”
“刘振国!”慕容珩咬牙切齿,长剑在手中握得咯吱作响,“他居然用孩子当筹码!”
唐雅的指尖冰凉,黄纸上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骨毒素气息,和刘振国之前使用的如出一辙。
她抬头看向晒谷场的方向,那里已经围了不少苗民,议论声和哭泣声交织在一起,让整个苗寨都笼罩在恐慌之中。
“慕容珩,你留在寨里。”唐雅当机立断,转身抓起放在桌上的背包,“秘药快成了,你得守住蛊婆和药庐,还要照看顾晏辰。寨子里的防线不能撤,万一刘振国是声东击西,引我们离开后再派怨灵突袭,后果不堪设想。”
“那你怎么办?”慕容珩急忙道,“刘振国肯定设了埋伏,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唐雅抬手按住他的肩膀,眼神坚定:“现在没时间纠结了。三个孩子的命在他手里,我不能看着他们出事。骨蛊母体和古籍的真本我已经交给你了,我带假的去应付他。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她看向仍在昏迷的顾晏辰,伸手轻轻拂过他蹙起的眉头,声音放柔了些:“等我回来,继续陪你去看竹海。”
说完,她不再犹豫,转身就往门外走。
刚到门口,就被一个老苗妇拦住,老妇手里塞给她一个小小的布包,里面是几枚用苗家秘法浸泡过的驱虫符:“唐姑娘,这木屋周围有很多尸蛊,带上这个能保平安。一定要把孩子们带回来啊!”
唐雅握紧布包,重重点头,脚步不停往后山赶去。
后山的路崎岖难行,草木疯长,晨雾还没散去,白茫茫的一片像化不开的浓墨。
空气中的骨毒素气息越来越浓,带着腐朽的腥气,让她忍不住皱紧眉头。
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