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行李搬出门。
叶菁璇却仍抓着爷爷的衣角不放,直到叶老爷子轻轻掰开她的手指:"
去吧,有空就写信。
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叶家的女儿都要挺直腰杆。
"
屋外停着两辆军绿色吉普车,是叶父安排的。
叶菁璇最后一个上车,转身时看见母亲扶着门框,晨风吹乱了她鬓角新添的白。
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记忆中永远优雅从容的母亲,不知何时已经老了。
去火车站的路上,叶菁璇一直望着窗外熟悉的街景,菜市场门口已经排起长队,早点铺子冒着热气,几个戴红袖章的学生正在张贴大字报这些她看了二十多年的景象,此刻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水光。
京城火车站人声鼎沸,站台上挤满了送行的人群。
有插队下乡的知识青年,有调动工作的干部,还有像他们这样因各种原因离开都的普通人。
高音喇叭里播放着革命歌曲,却压不住此起彼伏的哭声。
"
到了就电报。
"
叶父把两个信封塞给女儿,"
这是介绍信和一些粮票,收好了。
"
他的声音很稳,但塞信封时,叶菁璇感觉到父亲的手指在抖。
叶母终于崩溃了,她一把抱住女儿,眼泪浸湿了女儿的肩头:"
我的囡囡啊你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妈妈"
她的哭声引来周围人侧目,但此刻谁还在意这些。
孙母走上前,轻轻拍着亲家母的背:"
亲家您放心,我会把菁璇当亲闺女待。
"
她转向叶菁璇,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红绒布包着的东西:"
这是咱家传的玉坠子,能保平安,戴着它。
"
叶菁璇颤抖着接过,打开绒布,里面是一枚温润的白玉观音。
她抬头看向婆婆,这个北方农村妇女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温暖得像冬日的阳光。
"
呜——"
汽笛声撕裂了空气,孙玄看了看表,低声说:"
该上车了。
"
最后的告别像场默剧,叶父突然立正,向女儿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叶母把一网兜苹果硬塞进女婿手里;叶菁璇摸着口袋里爷爷偷偷塞的钱票。
京城火车站的蒸汽火车喷着白雾,汽笛长鸣,仿佛也在为这场离别哀鸣。
叶母紧紧攥着女儿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粗糙的掌心贴着女儿细嫩的皮肤,满是眷恋。
"
菁璇,到了那边,要照顾好自己。
"
叶母声音颤,从布兜里掏出个油纸包,"
妈给你腌了些鸡蛋,路上吃,到了婆家,做事要勤快点,别使小性子"
话未说完,泪水已模糊了双眼。
叶菁璇红着眼圈点头,强颜欢笑:"
妈,您别担心,我都这么大了,能照顾好自己。
倒是您,在家里,要按时吃饭,要照顾好自己"
说着,眼泪再也止不住,扑进母亲怀里。
叶母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哽咽道:"
傻孩子,哭啥,有时间我们也会去看你们的"
这些叮嘱,她已经说了无数遍,可总觉得还不够。
火车又一声长鸣,催促着旅客上车,叶菁璇咬咬牙,挣脱母亲的手,提着包袱转身就走,不敢回头。
"
菁璇!
"
叶母追了几步,又停下,怕女儿更难过。
她站在寒风里,看着女儿的背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车厢门后。
火车缓缓启动时,叶菁璇把半个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