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攥紧。
“没用啊……”
周秀-云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心酸,“那厂子是县里的宝贝,纳税大户,赵立新……就是那个后来被抓的副县长,以前跟护眼珠子一样护着它。
现在他倒了,可厂子还在,听说县里新来的领导,比赵立新还看重它。
我们老百姓,能有什么办法?”
周秀云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恐惧:“渊儿,更吓人的是……沿河几个村子,最近好多人身上起红疙瘩,又痒又疼,去看也看不好。
还有几个娃娃,天天咳嗽,喘不上气……大家伙都怀疑,是喝了被污染的井水,可谁也不敢声张。
你王家那个婶子,就住在河边,上个月去省城检查,说是得了……得了怪病,要花好多钱治……渊儿,妈害怕啊……”
母亲最后那句“妈害怕啊”
,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了林渊的心脏。
他能想象到,母亲在电话那头,是如何的惶恐和无助。
她不是在向一个市局的副局长求助,而是一个担惊受怕的母亲,在向自己唯一的儿子,诉说着家园被毁的悲伤。
“妈,你别怕。”
林渊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和爸最近不要喝井水,去镇上买桶装水喝。
家里的菜,也暂时别吃。
我……我这周末就回去一趟。”
“你回来干啥?你工作那么忙,这事儿……你也管不了……”
周秀云的声音里充满了矛盾,既渴望儿子回来,又怕他卷入这潭浑水。
“我回去看看你和爸。”
林渊的声音不容置疑,“顺便,也看看咱们家的河。”
挂断电话,林渊在办公室里站了很久。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但他眼中的世界,却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想起了赵立新被捕时那癫狂的笑,想起了孙宏业那谄媚又恐惧的电话。
他扳倒了一个副县长,查封了一家化工厂,收获了海量的正气点。
他以为,自己为家乡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可现在他才现,他只是砍掉了一条毒蛇的脑袋,却没现,整片土地,早已被毒液浸透。
赵立新倒了,但“赵立新”
们还在。
那种“牺牲环境换取带血的政绩”
的思维,就像一种病毒,在官场里蔓延。
他打开电脑,开始搜索青阳县和那家“宏业化工厂”
的后续新闻。
新闻报道里,全是正面的宣传:青阳县痛定思痛,在新的县领导班子带领下,重塑营商环境,帮助重点企业“宏业化工”
进行环保升级改造,实现了经济展与环境保护的“双赢”
。
“双赢?”
林渊看着屏幕上,新任县领导和化工厂老板握手言欢的照片,气得笑了起来。
照片上,那个笑容满面、显得格外亲民的县领导,林渊不认识。
但他旁边的化工厂老板,却还是那个熟悉的孙宏业。
这个老狐狸,竟然这么快就金蝉脱壳,换了个新的保护伞!
林渊的目光变得冰冷。
他知道,孙宏业能这么快东山再起,背后绝不只是一个县领导那么简单。
那张从青阳县延伸到江城市,甚至可能牵扯到副市长陈光的大网,在赵立新倒台后,非但没有破,反而用更快的度,修复了那个缺口。
怒火,像岩浆一样在他的胸口翻滚。
这已经不是一桩简单的环境污染案了。
这是对生养他的土地的践踏,是对他童年记忆的亵渎,是对他父母乡亲生命的威胁!
他这个刚刚在江城市站稳脚跟的副局长,在那些盘根错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