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粥:“今天你在家刻幌子,我去二柱子家借个大剪子,红布得铰出个像样的边。”影扒着粥碗问:“用不用我陪你去?”“不用,”莫语给安安擦着嘴,“你把那本百鸟图翻出来,好好琢磨孔雀的尾巴,别刻得跟芦花鸡似的。”
到了二柱子家,他媳妇正坐在院里纳鞋底,见了莫语就笑:“听说影小子给你扯了块好料子?”莫语脸一热,往院里瞅:“我来借剪子,浆了块红布做幌子。”二柱子媳妇往屋里喊:“当家的,把那把大铁剪子拿来!”
二柱子举着剪子出来,那剪子锈迹斑斑,却透着股结实劲儿。“这剪子当年还是我爹娶我娘时买的,”他挠挠头,“铰红布准利索。”莫语接过剪子,沉甸甸的压手:“用完了给你送回来,再给你捎块影刻的木头花。”
往回走时,路过李婶家,她正站在门口晒辣椒,红通通的一串挂在墙上,像条小瀑布。“莫语,这是要做啥?”李婶眯着眼笑。“做幌子,影要开铺子了。”莫语扬了扬手里的剪子。李婶往她兜里塞了把干辣椒:“等开张那天,炖锅肉,放俩这玩意儿,香!”
到家时,影正趴在桌上描孔雀,嘴里还嘟囔着:“这尾巴咋刻才不打结?”莫语把剪子往桌上一放:“先吃饭,我烙了葱花饼。”影抬头看见剪子,眼睛一亮:“这剪子够劲!比咱家那把破剪刀强十倍。”
吃完饭,莫语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院里,拿着剪子铰红布。她没学过铰花样,就凭着感觉铰,红布簌簌往下掉渣,像撒了把红星星。影凑过来看:“铰成这样就行?不像孔雀啊。”“傻样,”莫语头也不抬,“这是幌子的边,得先铰出个圆轱辘的边,不然刮着风喇喇响。”
安安蹲在旁边捡红布渣,往小布包里塞:“娘,这些能给小黄鸭做个红帽子不?”莫语停下剪子:“能,等娘铰完了,给你缝个最花哨的。”影在旁边笑:“别给黄黄戴,戴了像只红屁股山鸡。”
日头偏西时,红布总算铰出个像样的模样,边缘圆乎乎的,像朵没开的花。莫语把它往竹竿上一搭,风一吹,红布鼓起来,真有几分幌子的意思。影举着刚刻了一半的孔雀木坯出来:“你看这尾巴,像不像?”
莫语凑过去看,木坯上的孔雀尾巴张得大大的,纹路像真的羽毛,透着股活气。“比画册上的好看,”她指尖轻轻碰了碰,“就是这眼睛得刻得精神点,别像没睡醒似的。”影挠挠头:“还是你懂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