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话:“等刷完墙就住,到时候让你影叔给你搭个小床,比你家的还舒服。”
酒过三巡,老周喝得脸红,拍着影的肩膀说:“小子,这房盖得结实,比我当年盖的强。”
影也喝高了,舌头有点打结:“周大爷……您放心……这房……能住到安安娶媳妇……”
莫语赶紧给他倒了杯茶水:“少喝点,等会儿还得刷墙呢。”
下午影果然带着莫语刷墙,白灰调得稀稠正好,影拿着刷子往墙上抹,动作快得像刮风,却抹得匀匀的,连墙角都没落下。
“我跟我爹学过,”
他得意地说,“当年生产队刷仓库,就数我刷得最平。”
莫语在旁边用砂纸磨墙,粉尘沾得满身都是,活像个雪人,影看得直乐:“你这是刚从面缸里捞出来?”
小敏拎着桶绿漆来,说是给窗框刷漆:“我娘说的,绿漆招财,看着也精神。”
她刷得仔细,漆刷在木头上“沙沙”
响,不一会儿,窗框就绿得亮,像刚抽芽的柳树。
影凑过去想帮忙,被她笑着推开:“你别碰,手重,别把漆蹭花了。”
太阳落山时,墙刷得白白的,窗框绿得亮,房梁上的红绳在风里飘,看着就喜气。
影蹲在院里抽烟,看着这新盖的偏房,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热。
从打地基到上梁,前前后后忙了小半月,手上磨出了茧,胳膊划了好几道口子,可看着这亮堂堂的房子,啥累都忘了。
莫语递给他一瓶汽水,“咕嘟”
倒了半瓶在碗里。
“明儿该装门了吧?”
影喝着汽水问。
莫语点头:“嗯,二柱子他哥送了扇木门来,说是老榆木的,结实。”
晚风带着饭菜香和油漆味,混在一块儿,竟格外让人安心。
影摸了摸兜里的红绳头——早上捆鞭炮剩下的,忽然觉得这日子真好。
你搭把手抬梁,我帮着刷墙,街坊四邻凑在一块儿,热热闹闹盖起一间房,就像把日子一块砖一块瓦地砌起来,稳稳当当,亮亮堂堂。
“明儿见啊!”
影在岔路口挥挥手,红绳头从兜里露出来,在风里飘。
“明儿早点来!”
莫语的声音混着蝉鸣,远远传过来。
影走得慢悠悠的,心里盘算着明儿装门该用多少钉子。
天上的星星亮起来,像撒了把碎钻,照着他回家的路,也照着二柱子家那间亮堂堂的新房——那是大伙一起盖起来的,带着烟火气,藏着人情味,比啥都珍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