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语正给老周修竹筐,竹条在他手里弯出好看的弧度。
“焖面得用细面条吧?”
他抬头问,阳光透过棚顶的缝隙落在他胳膊上,“我昨儿路过切面铺,老板说新轧的碱水面筋道,焖着不坨。”
影往灶膛里塞了把柴:“对!
就用碱水面,我爷以前焖面,非得让我跑二里地去买,说别处的面黏。”
安安举着个小土豆当皮球,在地上拍来拍去,“咚咚”
响。
张奶奶拄着拐杖挪进来,看见案板上的五花肉直咂嘴:“这肉看着就地道,我那口子年轻时,总说焖面里的肉比纯炖的香,带着面味。”
影赶紧说:“奶奶您坐,我多焖点,给您留着带皮的,软糯不费牙。”
炒肉时影蹲在灶前,油烧得冒烟了才把肉倒进去,“滋啦”
一声,油星子溅得满脸都是。
“慢点倒!”
小敏赶紧往锅里撒了把盐,“这样油星子就不蹦了。”
影抹了把脸,嘿嘿笑:“要的就是这热闹劲儿,不然吃着不香。”
他用铲子把肉煸得金黄,油渣子焦香焦香的,引得安安直扒灶台。
豆角和土豆倒进去时,锅里“哗啦”
一响,绿的绿、黄的黄,看着就喜人。
影往锅里倒了半碗酱油,又加了勺甜面酱,翻炒得匀匀的:“这酱是我家自个儿酿的,晒了仨月,比买的鲜。”
小敏往锅里添了点水:“刚好没过菜就行,焖面得靠这点汤汁,多了就成煮面了。”
面条铺上去时,影特意留了点缝,说这样蒸汽能往上冒,面才熟得匀。
“得盖严了,”
他把锅盖压得死死的,“焖十分钟,再掀开拌匀,香得能让人把舌头吞下去。”
安安在旁边数着数:“一、二、三……影叔,到十了没?”
影被逗笑:“早着呢,数到一百才行。”
掀开锅盖的瞬间,香味“轰”
地一下涌出来,面条吸饱了肉汁,油亮亮的透着酱色,豆角和土豆烂得一抿就化。
影先给张奶奶盛了一大碗,又给莫语碗里多挑了几根面条:“你爱吃这个。”
安安捧着小碗,用勺子挖着土豆吃,面沾得满脸都是,像只刚偷吃完的小花猫。
正吃着,王婶端着碗蒜水来:“拌点这个,辣乎乎的开胃。”
影往碗里倒了一大勺,辣得直吸气,却咂咂嘴说:“够味!
比影婶做的辣椒酱还够劲!”
小敏笑着递给他瓣蒜:“就着蒜吃,解腻。”
莫语给安安挑着面里的肉丝,小家伙吃得直哼哼。
“爹,面里有肉香,”
安安举着勺子说,“比米饭好吃。”
莫语咬了口面,确实,肉香混着酱香,还有豆角的清甜味,比单吃炒菜香多了。
老周蹲在门槛上,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瓣蒜,吃得直咂嘴:“这日子,比过年还得劲。”
下午收拾碗筷时,影把剩下的焖面打包,往每个人手里塞:“带回去给家人尝尝,热一热更香,配蒜吃绝了。”
小敏拎着空锅笑:“明天咱做疙瘩汤吧,我带点西红柿,酸溜溜的开胃。”
老周扛着修好的竹筐往家走,回头喊:“我那筐得结实,明天给你们捎点新摘的黄瓜!”
莫语抱着安安往家走,小家伙的小肚子圆滚滚的,嘴角还沾着酱渣,嘴里嘟囔着“焖面好吃”
。
便民棚的灯亮着,锅里还留着点面汤,映着夕阳的光。
影的二八大杠靠在棚子边,车座上沾着点油星;王婶的蒜水碗放在角落,还剩小半碗;安安的小火车落在花架下,竹车头沾着根面条。
“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