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天阴下来,眼看要下雨。
影赶紧把棚子顶上的帆布系紧,莫语帮着把工具往屋里搬。
“这雨怕是不小,”
小敏往花架上盖塑料布,“五角星花刚开得旺,别淋坏了。”
影在旁边搭话:“淋点雨长得更旺,你看那藕不就是水里长的?”
雨点“噼里啪啦”
砸下来时,棚子里已经挤满了躲雨的人。
张奶奶给大伙讲她年轻时躲雨的事,说当年在大杂院,一到雨天街坊们就凑在一块儿包饺子,谁家有面谁家有馅,混着混着就成了一大锅。
“就跟现在似的,”
张奶奶指着桌上的排骨藕汤,“热热闹闹的,比啥都强。”
雨停时天边挂了道彩虹,影的砂锅还放在灶上,里面剩点汤,映着彩虹的光。
小敏把淋湿的塑料布晾在竹竿上,水珠顺着布角往下滴,砸在地上的水洼里,溅起小水花。
安安举着他的小火车,在水洼里踩来踩去,笑声像串银铃。
收摊时,影把没吃完的排骨打包,往每个人手里塞:“带回去给家人尝尝,这砂锅炖的,凉了热一热更香。”
小敏拎着空砂锅笑:“明天咱熬粥吧,用这砂锅熬小米粥,再搁点南瓜。”
老周扛着砂锅往家走,回头喊:“我那砂锅可得洗干净了还我!”
莫语抱着安安往家走,小家伙的裤脚全是泥,手里还攥着半块藕。
便民棚的灯亮着,雨后的五角星花更紫了,花瓣上沾着水珠,像撒了把碎钻。
影的二八大杠靠在棚子边,车座上沾着点藕渣;老周的砂锅印在灶台上,留着圈淡淡的汤痕;安安的小火车落在花架下,竹车头沾着片莲子壳。
“爹,”
安安打了个哈欠,“明天的粥要放糖吗?”
莫语捏了捏他的脸蛋:“放,放你爱吃的红糖。”
晚风带着雨后的潮气吹过来,混着泥土和藕香,影的大嗓门从棚子那边飘过来:“明天早点来啊,小米南瓜粥!”
小敏的声音跟着应:“我带点桂花糖!”
莫语笑着应了声,心里觉得这日子就像这砂锅炖的汤,不用急着开大火,小火慢慢熬,食材的香、街坊的暖就全融在一块儿了,喝一口,熨帖得能从嗓子眼暖到心里去。
影的大嗓门刚落,小敏抱着桂花糖就从家里跑出来,辫子上还沾着片南瓜叶——早上帮娘摘南瓜时蹭的。
“桂花糖来了!”
她把糖罐往案板上一放,玻璃罐里的糖粒裹着桂花,金灿灿的晃眼,“我娘说这是去年秋天晒的桂花,甜得清透,配小米粥正好。”
影正蹲在灶前烧火,火苗舔着锅底,砂锅“咕嘟”
冒起小泡。
“来得巧,刚把小米下锅。”
他往灶膛里添了根柴,火星子“噼啪”
跳出来,映得脸通红,“老周的砂锅是真地道,熬粥都带着股老木头的香。”
莫语抱着安安过来时,小家伙手里攥着半截蜡笔,裤兜鼓鼓囊囊的。
“猜他揣了啥?”
莫语笑着掏出来,是块皱巴巴的糖纸,里面包着颗没化完的水果糖,“昨儿王婶给的,说要留着给粥提甜。”
安安举着糖往砂锅跑,被影一把捞住:“傻小子,糖得最后放,早放了就熬成糊糊了。”
老周扛着个竹筐来,筐里装着新摘的冬枣,青红相间挂着霜。
“刚从后坡摘的,带点酸头,配甜粥正好。”
他把枣往桌上倒,冬枣滚得满地都是,“昨儿砂锅没刷吧?我闻着还有排骨香呢。”
影嘿嘿笑:“特意留着的,老味道混新米香,才够劲儿。”
张奶奶拄着拐杖挪进来时,手里攥着块粗布帕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