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缝里还嵌着战场上的泥垢。
查理尼二世急忙抬手安抚,锦缎袖口滑落到肘部,露出白皙手腕上的青筋:“您尽管直言,这里没有外人。”
布雷?考尔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喉间发出“咕咚”一声。他面露焦虑,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按照目前的军事力量来比较,伯尼萨帝国能成建制并组织完备的军队,就只剩迪比特、巨石城和特克斯洛了。其他城邦要么军队逃散被咱们收编,要么领主遇刺,像被拔了牙的狼,耷拉着尾巴,暂时无法组织强有力的军团。”他顿了顿,指节重重叩着桌面,“虽然弗林锡有乌坎那斯人做后盾,但那毕竟不是嫡系,只是变相的雇佣军。所以不管瓦莱家还是丹家,短时间内在硬实力上都处于困境。”
“至于原来的经济掌控能力,早就被瘟疫和坦霜人的入侵啃得只剩骨头了。”他补充道,声音里带着沉郁,仿佛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腐朽味,“想要突然组建军队也需要些时日,但总归会建立起来。现在咱们能做的,还是继续拖延——这是个艰难的选择,像在薄冰上走路,每一步都得提着心。”
查理尼二世摸着自己蓬松的胡须,棕黄色的胡须在烛光下泛着暖光,像团燃烧的羊毛。他眉头却皱得像团打结的麻绳:“您说得很有道理。尽管咱们在掌控帝国面前暂时有了优势,但如果想和有反叛心思的人硬碰硬,估计会有些风险。”他指尖点着地图上的巨石城标记,那标记用朱砂画成,像滴凝固的血,“即使咱们能顶住坦霜人再次攻击,那厄姆尼人或者乌坎那斯人就会坐收渔翁之利,能轻而易举突入伯尼萨,甚至打到巨石城城下。”
“所以必须打消所有人的顾虑,不能因为些误会而引得大家拔刀子。”他总结道,语气里带着决断,“刀鞘里的刀才最有威慑力的,亮出来的,反而容易卷刃。”
布雷?考尔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块羊皮碎片,边角被汗水浸得发潮,上面用炭笔写着几行潦草的字,墨迹晕染得像片乌云。“厄姆尼人暂时应该不会来。前段时间我带骑兵去巡查,从迷雾山的老朋友那里得到了可靠线报——坦霜的旧贵族正在煽动人们起义,垩德罗镇压他们也不是一两年就能解决的事情。”他用指甲划着碎片上的“坦霜”二字,指甲缝里的黑泥嵌进字迹,“那些坦霜的贵族势力本来是想借厄姆尼人将波阿力花?敕珊赶下台,结果引狼入室,现在他们双方已经打得不可开交,所以他们至少也得几年时间来处理自己的内部问题,自顾不暇。”
“倒是乌坎那斯人比较棘手。”他话锋一转,眉头拧得更紧,像块被冻裂的石头,“有线报说他们已经选出了首领,各部族也开始合并,形成了较大的势力。”
查理尼二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突然用手指着霍亨?巴赫,像指认一件蒙尘的器物:“我最信赖的小奥古斯塔领主霍亨爵士,我想请你再给我当一次信使,给我堂弟润士?丹送封家书。”
霍亨?巴赫警惕地盯着查理尼二世,身体往后缩了缩,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吱呀”的声响:“我……我估计得休养一段时间,这腿冻得跟石头似的,碰一下能疼得跳起来,怕是走不动远路。”他掀起裤腿,露出小腿上青紫的冻疮,像块劣质的淤青玛瑙。
查理尼二世昂起下巴,向身边的侍卫长奎德耳语几句,片刻后,这个王室卫队长捧着一个皮囊回来,他将皮囊送到霍亨?巴赫面前,袋口一松,珈兰酒那特殊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像团温暖的云。
霍亨?巴赫的喉结剧烈滚动,像有只青蛙在嗓子眼里蹦跳。他手颤抖着扒开木塞,猛灌了几口,蓝色的酒液顺着嘴角流下,在下巴上积成小珠,又滴落在衣襟上。他瞬间神清气爽地仰头深深出了口气,连冻伤的脸颊都泛起红晕,像涂了层劣质胭脂:“这感觉真好!像有团火在肚子里烧起来,连骨头缝里
